當年他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鏢,見了一個不肯以真面目見人的所謂失散兄弟,沒想到等他回家的時候,全家卻因為這次見面,從此天人兩隔,只剩下一個懵懂幼兒。
看著這臉色沉凝下來,長相越發像頭上老大的賀守正,余成春嘴裡發苦,急得團團轉。
他本想說當年已經大力剿滅白蓮教了。
但是這兩年死灰復燃而且越發猖狂的白蓮教,不僅占據了西南三府還和陳王拼的有來有回,那句話堵在心口實在說不出口。
「你就當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兒子想一想吧,他現在才十多歲的年紀,還那麼年輕,現在中原越來越亂,你難道要看著他就這樣過一輩子。」
「我已經在交趾給你們安排好了身份,只要你們這次過去,就能和中原的事徹底告別,白蓮教的事,你交給我老余,只要我老余活著一天就絕不會看著白蓮教的餘孽再死灰復燃。」
賀守正神色淡淡,對於這個所謂兄弟手下的誓言一個字也不信:「我不會走的,滅了白蓮教不僅是我的責任,也是他欠我的,我找上你就是要見他一面。」
余成春:「……」
「你這個人怎麼就是不聽呢?」
「去交趾的船什麼時候出發?」賀守正並不理他的糾結,只問自己想要的答案。
余成春:「後天晚上子時,會有人帶你們過去。你聽我一句勸,你也帶著你兒子……」
賀守正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就毫不拖泥帶水的從不遠處的圍牆上翻了出去。
余成春:「……」
「這不聽人話的臭脾氣怎麼和……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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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幾天,一個陰雲密布的晚上,賀章帶著宋時還有李氏以及其他一些人,避開了巡邏的人員,從南城門出去了,直奔會通河附近的一個小村子。
會通河直通汾水和靈江,支流眾多,上下皆能通海,是極其便利的運輸航道,但是自從京城失守後,整個漕運已經處於半癱瘓狀態,無人管理無人梳理,整個漕運四分五裂被各個此起彼伏的小勢力所分段掌握。
想要在這樣的情況順利的運送一批物資,無疑要打通無數的關節。
賀守正也是借著余成春繳獲了孔家大批物資,有些要馬上運走的時間差,順便把宋時和李氏送走。
除了宋時母子,還有他手下兄弟的其他親人。
可以說也算賀守正給手下兄弟找的一條出路了。
明明認識並不久,但是到了分離的時刻卻產生出一種依依不捨而來。
賀章不復一貫的張揚,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是看著河邊的滔滔河水,擊打在岸邊的蘆葦叢中。
來的人並不多,能加入賀守正隊下的大多孑然一身,雖然有所謂的十個名額,但是來的人算上護送的賀章也不過六個。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賀守正就在前面的碼頭上和人說著什麼,賀章看著黑暗中顯得格外龐然的大船,猶豫了一下,反身大力抱住了身邊的宋時一把:「宋時,你永遠是我的兄弟!」
低啞的聲音還迴蕩在耳畔,少年炙熱的體溫讓宋時懵了一陣,隨後對方那勇猛的力道幾乎把宋時胸腔里的氣都壓出來了!
旁邊的李氏驚訝的睜大眼睛有點手足無措,伸手想要拉開,但是又有些猶豫不決。
宋時無奈的用力回抱了一下賀章,然後捶著他的背示意:「大哥,我要被你壓沒氣了!」
賀章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宋時,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他極少這樣情緒外露。
宋時,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我到了那邊安定下來後,會給你寫信的。」
雖然她的心裡也知道,在古代這樣的漫長的距離和戰亂,一封信還能安全抵達,其實沒有任何可行性。
賀章從懷裡拿出包裹,遞給宋時,這是他從孔家分的一戰利品,一件褐色的貂皮大氅,皮草本身顏色並不張揚但是卻是滾著金邊,輕柔綿軟觸手生溫。
「聽說海上起海風的時候比較冷,這件大氅給你和夫人留著取暖吧,到了南邊也能賣出去。」
李氏不想收這麼重的禮,但是宋時只是看了一眼賀章的神情,沒有拒絕,只是從自己的鞋子裡抽出來那把出發前楚氏塞到她鞋子暗袋的匕首。
這把匕首做工精緻,削鐵如泥,不知道楚氏是從哪裡找到的,不過無所謂現在是她的了,這也是她現在唯一比較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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