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匕首遞給賀章:「這把匕首幫我平安渡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光,我才能遇到你和你爹,希望它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賀章看著這把匕首,笑道:「不用了,你身上只有弓弩的,那是遠攻,有個匕首防身才安全。」
他抽過她手裡的
匕首然後蹲下插進她的靴子裡,紋絲合縫完全看不出來這看似平常的靴子裡還藏著這樣一件兇器。
賀章想要揉揉宋時的頭,宋時本來想躲,但是看著賀章,終究還是沒躲,讓他把她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
李氏有些惆悵的看著眼前年輕的兩個人。
聊的再依依不捨也要分開,聽到船上催促的聲音,宋時最終還是帶著李氏上了小船。
小船帶著她們劃向了那個黑色的龐然大物,近了才能看到那是足足有三層的樓船,雖然宋時平時也看過郵輪,以及各種軍事船艦海上不沉的陸地。但是那些都是鋼鐵塑造的人類偉力。
而那樓船卻是全木的結構,帶來的是另一種難以理解的震撼。
因為主要是貨運,而且下面的倉室還在不斷的裝填著貨物,小船把她們送過來放在甲板上以後就沒有管了,而是繼續忙碌的裝著貨物。
不知等了多久,突然船身一震,隨著一陣輕微的搖晃,船開始動了。
宋時和李氏滿心悵然和對未來的期望回了安排好的房間,在船隻的搖晃中迷茫的進入夢鄉。
只是她們沒有注意到隔壁的艙室不知道什麼時候,入住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10章 再見天色大亮以後,宋時才上了甲板,……
天色大亮以後,宋時才上了甲板,因為半夜上的船,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看到這艘船的樣子。
她看著雲帆高掛,被風吹的鼓鼓的,不時能看到人影在帆布和繩索的間隙穿梭,靈活的像只猴子,迎著初升的朝陽看的人目眩神迷,會讓她誤以為之前的經歷都是一場幻夢。
但是古樸的船身和古老的風帆迅速讓她冷靜。
船身大約有十幾米高,用的是不知名的木材,她一開始以為整個船都是純木的,但是在船的中間能看到一些奇怪的金屬部件,將整個船身分割成兩塊,內部也並不共通,但是看上去又渾然一體。
船大概有四層,三層和最上面的四層,她們並不被允許進入。
第二層是船工和宋時們這一群想要離開這個戰亂中原的流民。
最下層是隔水艙大約是余成春從歸安府搜刮的貨物。
宋時繞著船上的甲板把整個船邊都打量了一遍,將一些器物的位置牢牢記住,試圖找到合適的下水口,畢竟誰能說上了船就是一帆風順的。
船桅上忙碌的斗手看著宋時在甲板上晃來晃去,只是呼喝了幾句船邊危險,不要掉到水裡,就不管她了。
畢竟不是什么正經商船,正經商船現在這個時節也上不了水路。
宋時不時就抽時間去甲板上逛,整整兩天,確定自己把整艘船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記住了船上構造和位置分布以後才稍鬆了一口氣。
因此今日沒有停留太久,李氏有些暈船,宋時找船工買了些暈車藥,帶著午膳一起回了第二層。
這次能上這艘船的大部分都是在紅巾軍里有些關係的,人員雖然混雜卻並不亂,所以宋時雖然有些堤防但是並沒有過度防衛。
她輕輕吹開了門縫上夾的頭髮絲,輕輕的敲了三長一短的門,李氏聽到聲音忍著不適給她開了門。
宋時剛要進屋,卻聽見隔壁傳來一聲猛烈的撞擊聲,然後就是持續不斷的乾嘔。
李氏有些緊張的看著宋時,宋時和她相視一眼。
自從她們上船以來隔壁房就沒有過動靜,整整兩天,宋時一度以為旁邊的房間是空的了。
她們本不想節外生枝,但是想到這船一開就是幾個月,等到達交趾甚至可能長達半年以上,這麼長的時間大家都要同舟共濟,萬一出點什麼事,宋時也實在很難忍受旁邊還有個不穩定因素。
宋時把手上的東西給了李氏,仗著嘴甜忽悠來了一個船工敲開了隔壁的房間。
一打開門就能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酸臭味,一個少年萎靡不振的倒在地上,船身一個輕微的搖晃就能引起對方劇烈的乾嘔。
船工上船數十年了,也是第一次看到暈船這麼厲害的人。
看著髒兮兮的房間也有些嫌棄:「我說這個房間怎麼一直沒人出來吃飯,小子,你一個人把房間搞的這麼髒。我們船上可沒有別的房間給你換啊!」
宋時聽到只有一個人,還年紀不大的樣子,警惕心稍微退了些,偷偷側身看向房間,然後就看到對方猛地抬頭。
兩個人目光對上,一時之間都怔住了。
對方剛要說話,就感覺到船身猛烈的搖晃了一下。
然後就聽到對方暗啞難聽的聲音喊道:「宋……嘔……」
宋時:……
萬萬沒想到,她隔壁兩天沒動靜的人居然是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