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她才發現,程德政對於嫡庶之別異常的看重,明明自己也是支脈庶子,但是他就連找的家僕都不許是庶出的,對於妾室更是厭惡異常。
楚氏不關心程德政為什麼會這樣,她只知道,她不想一個人噁心。
看著程德政恨不得撲過來殺了自己的眼神。
痛快!
楚氏覺得自己心頭那股無名的火,就這麼蔓延到了對方身上。
程德政幾乎要控制不住的神情,直接拂袖而去。
那兩個買回來的小姑娘,茫然失措的看著對方。
楚氏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她笑了笑,讓下人把那兩個帶下去。
然後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那簡陋的簾幕,心裡那點快意一時又好像被抽空了一樣,變得空空然。
第9章 離開不管那些遙遠的事情,宋時回了屋……
不管那些遙遠的事情,宋時回了屋,和奶娘說了賀章告訴她的那南邊的情況。
奶娘
只是靜靜的聽著,神色時喜時憂,忐忑了半天,末了問了一句:「如果我們去了南邊,那程家怎麼辦,我們現在就只差幾百里就能到開元,你畢竟是程家的小姐……」
宋時心裡嘆了口氣,從本心上她並沒有想要回程家的欲望,她想做的事情很多,但是絕對不包括回去有拋棄她嫌疑的程家。
而且她也絕對不可能適應一個深閨小姐的生活,長大幾歲再被名義上的父母隨便安排一樁婚事送出去。
「沒有程家,更沒有小姐,只有您的孩子宋時。」她握住李氏和初見比粗糙了很多的手。
「雖然不知道具體去嶺南還是交趾,但是那邊相比這裡氣候溫暖,物產豐富,又遠離中原兵禍,而且商賈紡織興盛,只要到了那裡,我一定能照顧好你的。再不濟,我抄書也能養的活我們呢。」宋時說著說著嘴角忍不住揚起來。
李氏摸了摸宋時的頭髮,心裡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再回程家,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反對的話,只是嘆了一口氣道:「哪裡就要你這個小孩來養!」
她語氣軟了下來:「我一手針線活好得很,早就聽說南邊紡織成業,我身上也還有些銀錢,到時候我們買架織機,我總不至於養不起你這個小孩。只是……欠賀家父子的人情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還上。」
聽李氏徹底放棄了去找程家的想法,宋時放心了下來,笑著說:「只要人還活著,什麼都能做到,我們總能還上他們的人情的。」
李氏摸著懷裡小小的身影,看著這凌亂的發梢,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只有活著,才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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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春看著站在自己門口的人,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賀守正從陰影里走出來:「十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急性子。」
余成春翻了個白眼,看著這張有點陌生又熟悉到極點的臉:「要不是認出來你個鬼小子,老子早就一刀砍過來了,還有時間跟你說屁話,我說你到底走不走?」
「老子醜話說到前頭,我頭上的人馬上過兩天就要來了,如果你再不走的話,可就走不脫了。」
賀守正反客為主的坐到了正廳上的主位,淡定的看著隱含焦慮的余成春:「你之前說的去交趾的船還可以上幾個人?」
余成春垂了垂眼:「最多也就十個人了,沒地方了,你到底想帶多少?不會想把老子的船搞成貨運吧?」
賀守正:「我不去,讓幾個朋友去,南邊太遠了,去了這輩子還能不能再回來都難說。」
余成春幾乎要跳起來「你這是耍老子呢!要不是給你安排我這次根本不會……」
他說到一半趕緊住了嘴:「不行,老子是為了你好,你現在不能待在這裡了。」
賀守正冷漠的笑了笑:「怎麼,你背後的大人物不敢見我?」
余成春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們兩個本來就不應該見面,我真的是為你好。」
「所以你果然當年果然奉命來接近我的。」賀守正看著
余成春的臉色已經苦的要滴出水來了:「當年的事,我老余跟你道歉,但是白蓮教那群瘋子確實不是我們引來的,他只是想見你一面,你們畢竟也是兄弟……」
「他想見我一面,就來找我,連臉都不敢露,然後害的我家破人亡,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他?」
「白蓮教是罪魁禍首,但是他這個幫凶就沒有半點責任?」賀守無數次的夢回那個夜晚,都忍不住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