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不愛吃生食,姜樾之也知道,彼時為了趕他走,每每布一些他不愛吃的,魚膾猶甚。
又想起故人,心中難免泛起漣漪:「瞧著倒是新鮮。」可他不愛吃。
店小二樂呵一笑:「你可不知,這多虧了江家的漁船,每日供應新鮮的河鮮。這江娘子手段了得,剛歸家沒幾日,便哄得我東家和她簽了契。如今更是當上了會長一職,這江老七,女兒叫他尋對了。」
聞言,祁曄眉峰一挑:「會長是位女子?」
「這可不是麼,雖是女子,但我們沒有不服的。想去歲這個時候,那江老七還只縮於西江,可敢想如今這等風光。不僅奪回了祖輩的家產,掙回一口氣。更是尋了一位佳婿,強強聯合,不敢想這辦婚事時,江都會如何熱鬧呢。」
蒼葭道:「照你這麼說,這江老七可是最近這一年才發跡的。那這位江娘子,以前可是默默無聞?」
店小二唏噓不已:「江老七隻有一個女兒,幼時便丟了,去年才尋回。生得落落大方,容貌了得,都以為尋回一個花瓶娘子,日後難說守得住那份家業。沒想到,比她老子出息多了。」
祁曄品茶的手一頓:「去歲才尋回的?」
陸檀寧死不肯透露她的下落,此次南巡本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找找姜樾之的下落。
不會……
「這位江娘子,要成婚了?」
店小二點頭:「是啊,與樂樓老闆,二人相貌相配,天作……」
啪——
祁曄打落了手邊的茶盞,店小二立馬噤了聲。
「發生了什麼。」陳松黎聽到聲響立馬走進查看,「你個沒用的東西,伺候不好,還不快退下!」
店小
二面紅耳赤連連告罪。
祁曄抬眼睨她:「你好大的膽子啊。」
陳松黎沒有畏懼,行了個禮:「商會各掌柜都在樓下侯著呢,陛下可否要見一見?」
他此前拒絕,又來了這麼一出,還不是司馬昭之心。
「見,自然要見。」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這句話。
陳松黎含笑退下。
祁曄望著那門口的屏風,一眨不眨,仿佛要將那看穿個洞來。
腳步聲傳來,屏風後影影倬倬一道影子:「江都商會會長,求見祁老闆。」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耳畔,好像每個午夜夢回,轉瞬即逝的幻覺一般。叫人不敢靠近,不敢妄想。
「進……來。」
屏風後的身影動了動,似也在做心裡準備。
那張臉真真切切出現在眼前時,祁曄仿佛仍在夢中一般。
她一身錦衣華服,頭上滿目珠釵,腰間佩戴的金玲亦是做工精緻價格不菲。眉眼間已全然沒了在冷宮時久而不散的鬱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堅定不移的穩重,和胸有成竹的傲然。
「姜樾之!」
祁曄手握成拳,額角爆起青筋。他日思夜想,憂她流落在外孤苦無依,憐她朝不保夕會否遇到危險。
誰料,她過得如此富足美滿。
「祁老闆,小女姓江,單名梔,梔子花的梔。」
「江梔,呵。」祁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事到如今,說這種謊話還有何意義?」
姜樾之上前:「只是同您說個事實罷了,你不願意接受,它也是個事實。」
「跟我回去,我還可以既往不咎,你若執迷不悟,我讓整個江都為你陪葬。包括,你那便宜父母,和那未來的好夫婿。」
姜樾之在他對面坐下:「您來江都是為了問罪,我還以為您是來求援呢。」
祁曄眯著眼:「求人,我?你未免太過大言不慚了。」
「您可以繼續昂著您那高傲的頭顱,抵死守護那堅不可摧的皇權。前線還有多少戰士在流血流淚,還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您就繼續固執己見好了。」
「你——」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道身影不請自來,衣袂紛飛,自成風流。
「姓柳的。」祁曄氣極反笑,對二人如此膽魄感到可笑。
柳時暮無視那道目光,徑直走向自家娘子身後。
姜樾之抬了抬眸:「我說了,這不是你求人的態度。」
祁曄大手一揮,將桌上的菜餚盡數揮落在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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