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端起湯吹了吹,小口小口喝著。
祁曄滿足地看著這一幕,又瞥見遠處梳妝檯上放著的木梳,起身去拿。
「孤早就聽聞民間有丈夫為妻兒梳頭的佳話,今日孤替你梳發如何?」
姜樾之一動未動,像是無聲的反抗。
祁曄一下又一下梳著她的長髮,順滑似上好的綢緞,心道這段日子將她養得不錯。
「楚側妃快到生產之際了吧。」
祁曄手微頓,很快恢復如常:「太醫穩婆都已準備妥當,不需你操心。」
「殿下有這功夫,不如多陪陪楚側妃,我這兒不需要你。」
祁曄已經習慣了她的冷言冷語,也接受她理所當然地推開他。
聞言只是放下梳子,蹲在她身前,握住她冰涼的雙手:「可是孤需要你。」
祁曄將臉貼近她的手:「虞家越發猖狂,已經集結兵力在城外,想來離舉事之日不會遠了。」
姜樾之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陛下的身子如何了?」
祁曄難掩悲痛:「父皇病重,昏時多,醒時少,太醫說…
…已經無力回天了。」
姜樾之反握住他的手:「殿下,那至少,讓我去見陛下最後一面。他,待我如親女。」
祁曄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你會不會想著逃跑?」
「我還能逃到哪去?」姜樾之心底自嘲笑著,她如今孤立無援,誰能幫她?誰幫得了她?
祁曄猶豫再三,道:「不可,父皇很快便會下傳位詔書,待孤名正言順登上帝位,一定風風光光把你接出來。離那天不遠了,樾之,你再等等,好麼?」
姜樾之咬唇,鬆開了他的手,偏過身去。
那一天若是來了,她又該何去何從?
祁曄走後,姜樾之走出院子,院中種的菜已經長了苗,由扶風他們悉心照料著,長勢還不錯。
也許再過段時日,就能有收穫了。
不由得想起梨雲院中那株葡萄藤,她也沒嘗過結出的果子。也不知道維舟究竟有沒有被那商人糊弄。
而如今,地里的菜,她應該也是無福消受了。
就在此時,院中牆角的一塊磚瓦鬆了松。背後之人十分謹慎,動靜極輕。
「誰!」姜樾之警惕起來。
「噓,姜娘子莫要聲張。」
姜樾之走近去聽,是個小太監的聲音,十分陌生。
「娘娘,主子派我來傳消息,您心中掛念之人,早在一月前就因為受了宮刑重傷不治。已經叫太子殿下,丟入亂葬崗了。」
「什,什麼!」
第124章 弒父如同生父
一剎那的驚愕,使其差點支撐不住,堪堪扶住矮牆才穩住身子。
那塊磚瓦有了鬆動的跡象,半晌對面的人又道:「姜娘子,奴才今日是搬不開這塊磚了,改日您若聽到三聲貓叫,便是奴才。」
「你是誰派來的?」姜樾之理智回神,面對一個陌生不知來路的人,他的話也未必可信。
「奴才是受陸將軍所託。」
「陸檀?」姜樾之有些狐疑。
「陸將軍十分掛念娘子,只是含雲殿看管嚴密,他無法靠近。」
姜樾之:「外頭如今什麼情形?」
「紫薇宮被太子殿下嚴加看管,如今還未有人知曉陛下的情況。宮內外戒嚴,六皇子以太子挾天子之罪正大光明召集府兵,打算闖宮。太子殿下正全力與之抗衡,這段時日恐怕不會常來含雲殿。」
姜樾之一下便抓住其中漏洞:「太子為何要封鎖紫薇宮,陛下發生了什麼?」
陛下一直站在太子這邊,若陛下已經駕崩,太子為何還要守住消息。名正言順登基,量誰也不敢置喙什麼。
若陛下無事,此舉便會招來閒言碎語,得不償失。
恐怕其中另有隱情。
小太監急忙道:「姜大娘子,來人了,奴才不與您多說。陸將軍吩咐,讓您定要保重身子。離您出去的日子近在眼前。」
姜樾之聽到一陣腳步聲後,便重新歸於寧靜。
姜樾之唇角抿平,心中擔憂陛下,可祁曄不放她出去,如今連陛下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不過那小太監說對了一件事,祁曄果真連著好幾日未曾過來,恐怕是與祁衡正斗得焦頭爛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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