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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她會一直陪我過生辰。

他的生辰在中秋,只要陪他過了生辰便是家人,他是姜樾之的人,姜樾之也是他的人。

理智頃刻回籠,一把將身上人扯下。

九公主恍惚地看向他:「怎麼?」

柳時暮喉結滾了滾:「我去滅了燈。」

九公主一笑:「好。」

柳時暮退開了床邊,將屋內的燈都吹滅,如今只有月輝灑落照亮那一隅之地。

一道黑影緩緩走入帳中,隨後傳來的是二人交纏的呼吸聲。

柳時暮背靠在牆角,渾身燃起的滋味他再熟悉不過,他原本可以忍受的,在遇到她之前。

馬車上的種種傳入腦海,車外有人緊追不捨,車內氣氛旖旎。反反覆覆的刺激沖刷著他全身經脈,唇下溫熱的肌膚,不可回想。

風吹開了檻窗,一道身影站在外頭,眼眸里含著警告。

柳時暮沒有多想,趁著屋內打得火熱翻身出去。

窗下的陳松黎迅速地拉他起身,逃離此地。

柳時暮看清了對方的臉,語氣含糊:「多謝陳女君相助。」

陳松黎練過武,將他一人扛起好似也不費多少氣力:「謝謝你家坊主吧。」

「你是從哪找到與我這般相似的人?」

燈滅的一瞬,那人從房梁處一躍而下,擦肩而過時他看清了對方的臉,竟然與他別無二致。只是比他多了幾分風流的笑意,沒有自己這般窘迫罷了。

「江湖術士有一種秘術叫作易容,你可聽說過?」

忽而想到今日陳女君身邊的那位嬌俏的伶人,二人親密無間,原來是為了掩人耳目。

「坊主當真是未雨綢繆,為你煞費苦心。」陳松黎調侃道。

柳時暮

忽而感覺自己的下顎被人撬開,一顆冰涼的藥丸送入口中,渾身如火燒一般的滋味瞬間平緩下來。

「那藥可不是針對你一人的,如今前院已經不堪入目,先帶你回我的宅子裡。」

柳時暮搖頭:「今夜已經足夠麻煩女君,還請女君將我送到莊葉村,我去尋我的好友暫避。」

陳松黎並不強求:「好,秦笙說了,你最近不必回坊,公主的新鮮勁還沒過去,這幾日就由鍾離代你成為魁郎。」

柳時暮只記得自己被丟入馬車,空曠的車廂只迴蕩著他錯亂的呼吸。

——

「夫子夫子,該醒了,別睡了。」

一道稚嫩的聲音環繞耳邊,隨即是一道更遠的聲音:「別打攪你夫子休息,趕緊出去。」

柳時暮睜開一條縫,暖陽刺入他的世界,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得救了。

裕豐欣喜出聲:「夫子醒了!」

入目是古舊的瓦房,室內堆放著各種器具,擺的滿滿當當。柳時暮知道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工具,葉家人心善,念著他教導過幾日,逢年過節還會送他些東西。美名其曰是束脩,但他心裡清楚,他們是念著自己孤家寡人,又在那樣一個地方討生活。

不過柳時暮同他們說,他只是在青蕪坊彈琴,拿些微薄的月俸過活。

也不知他們信不信,總歸是沒人嫌棄他的身份。

「喲柳夫子醒了啊。」葉嫂似乎是剛淘洗了什麼東西,將手上的水直接往腰間擦,「剛悶上了黍米飯,夫子若是餓了,可以先吃點零嘴兒。」

柳時暮從木板上起身:「造訪突然,望嫂嫂見諒。」

「唉,你同我客氣什麼,只不過你夜半三更過來敲門,叫我那口子嚇壞了。」

關於昨晚的記憶,零星碎片一般的浮現在腦海中。馬車停在村口,他跌跌撞撞地走在鄉間小道上,此時夜深人靜,每家每戶都關上了門扉。

好在他認識裕豐家的路,只是半夜的敲門聲,引起了一陣恐慌。

「實在對不住,昨夜事出有因,改日必帶上謝禮登門。」

葉嫂無所謂地擺擺手:「說這些客套話做甚,瞧著夫子的臉色不怎麼好,還是再休息會。」

柳時暮拱手謝過。

葉嫂又拿來一筐橘子:「今年果子熟得不錯,這些是新鮮的,多的我已經由村長統一收去。就留了一小部分自家吃,夫子嘗嘗,九分甜一分酸,我覺著皇帝老子吃的應該就這樣了。」

說起自家的果子,葉嫂滿滿自豪感。

「嫂嫂的果子自然是頂好的。」柳時暮剝開一個,酸甜的味道充斥著鼻腔,將那些繁重的甜膩味道驅散,身心都有些舒展開。

裕豐湊到他身邊:「夫子怎麼回事,大晚上的來尋我。說起來我也許久沒有見到夫子了,夫子最近都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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