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庵中的念英,修行前曾嫁過人,但是夫婿早死娘家又不待見她。她便自個上了山,成了個尼姑。
「念英師姐,你在此做什麼?」
念英眼神飄忽:「沒什麼,方才見到幾顆野筍,便想著進去挖出來。只是長得太深,被叢木擋住了去路。瞧我狼狽的,叫你們看了笑話。」
「有野筍?」定心興致沖沖。
「唉,太裡頭了,回去取把鋤頭將草修修說不定還能挖到。」
姜樾之看著她行為怪異,臉上還有未散去的春意,心中自然曉得發生了什麼。
連忙阻止了要去一探究竟的定心:「師姐都說了,不容易進去,你還莽撞什麼。乖乖的回去尋把鋤頭來才是正經事,快走,要不然被旁人發現了,我可幫不了你。」
她話裡有話,念英聽懂了她另一層意思。定心只想快些挖到鮮美的竹筍,也沒發覺話中不對。
姜樾之臨走時看了一眼念英,四目相對時,念英有些心虛地別過臉去。
「念英師姐真是厲害,那麼隱蔽的野筍都叫你瞧見了。」
念英呵呵兩聲:「也許是我看錯了呢。」
姜樾之看著晴光大好的天:「要變天了,念英師姐好自為之吧。」
念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狠狠罵了一口:「小娼婦裝什麼清高呢,披著貴女的皮耍威風,背地裡指不定騷成什麼樣。」
樹叢里的男人勒著褲腰帶走了出來,他身上也滿是落葉,狼狽極了。那雙眼卻一直盯著姜樾之離開的方向,面上露出垂涎的神色。
念英狠狠錘了下他:「看什麼呢,就這麼好看?」
男人沒有忘記他一開始就是為了姜樾之來的,只不過偶然遇到這麼個欲求不滿的女尼,不惜犯戒也要同他一起。送上門的肉他自然不會拒絕,可太輕易得到的,也總是差了點什麼。
念英見他不語,以為他生了怒,連忙伸手在他胸前畫圈:「你要了我,可不能做那狼心狗肺的人,你可要一直對我好。」
男人摟著她道:「這是自然,等我休了我家那潑婦,就迎你進門。」
念英笑笑,再次投懷送抱。
黃昏時分,姜樾之跟著師姐們學,好容易將那栗子脫殼。就見定心敗興而歸,瞧著有些萎靡。
「念英師姐騙人,那裡明明沒有野筍,只有雜草,鋤得我去了半條小命。」
姜樾之安慰道:「人都有看花眼的時候,改日我們上山找找,馬上要入冬了,冬筍煮湯才叫鮮美呢。」
聽到這話,定心稍稍開心些,一起幫忙剝栗子。
入夜,又是一聲尖叫打破寧靜,但此次不一樣的是傳出聲音的地方不是靠近庵堂牆邊的,而是來自後院。
最近這種事情時常發生,南星二人都有些習慣了,只翻了個身不做理會。
不知過了多久,深夜再次歸於平靜,忽而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竹瀝披上外衣去開門。
門前站著的是心有餘悸的定心,她一下撲到竹瀝懷中:「天啊,念英師姐她……」
姜樾之坐起身來:「怎麼了,我方才聽到外頭的聲音了。」
定心踏入屋中,坐在椅子上沉思,半晌後才道:「念英師姐她偷人。」
南星啊了一聲,竹瀝也不可置信,如此莊嚴的庵堂居然會發生這種**不堪的事。
唯有姜樾之冷靜如常:「被發現了?」
「你知道?」
「剛知道,只是被發現的速度比我想像得快了許多。」
「念英師姐居然把人帶進庵中,他們在屋裡……動靜引起巡夜的師姐注意,一推開門就……」那些畫面聽到師姐的描述過,但單論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姜樾之下了床,心裡也是惆悵。此前她向師太保證不會有下一次,結果這些人鍥而不捨,如今居然還鬧到女尼床上去了。就算師太不介意,她都無顏留下來。
她輕輕拍著定心的肩:「沒事沒事,今夜你就和我睡,等明天天亮了就好了。」
定心抱著她的腰:「念英師姐說想要還俗跟那男人走,結果那人居然當場翻臉。直說自己是有婦之夫,同她不過露水情緣,念英
師姐如遭雷擊,瞧著人都不好了。」
「世間男子多薄情,你還小,早些認清也好。」
定心似乎是受了打擊,在這裡待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與人私通的尼姑會是什麼下場。白日裡還與念英師姐吵呢,結果轉眼就發生了這種事。
「其實我也有個婚約,不過此事應該做不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