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南星與竹瀝朝她撲過來。
姜樾之到了極限,身子一軟,直直摔入二人懷中。
侍女二人心疼無比,眼淚嘩啦啦落下:「娘子……」
姜樾之抬眼看南星,見她臉上紅腫,手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痕,心中便有了猜測,她們對她用了刑。
紅木拐杖狠狠杵地,咚咚咚的聲音叫二人停止了哭泣。
「孽女,你可知錯?」
姜樾之強撐起身子,跪匐在祖母面前:「孫女知錯,但侍女無辜,請祖母饒恕她們二人。」
章老太君被攙扶著上前,後面烏泱泱跟著很多人。
何氏面露厭惡,莊氏幸災樂禍,只有羅氏臉上帶著些許擔憂:「樾之瞧著怎麼這般虛弱,快扶你們娘子起來。」
章老太君敲著拐杖,羅氏前傾的身子又漸漸收回。
「夜不歸宿,動用私產,宿娼狎妓,謊話連篇。我姜府就是如此教養你的品行麼?」
姜樾之跪直了身板,一言不發。
莊氏開口:「就是,樾之你好歹受過陛下讚譽,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外頭可都傳遍了。盛京貴女若都以你為榜樣,那還不鬧翻了天去。丟咱們的臉不說,更是打了陛下的臉啊。」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章老太君怒斥道:「夠了!別以為我不知你動的什麼惡毒心思,既然知道樾之在何處,命人將她帶回就是。你那好女兒獻丫頭,偏偏聲勢浩大,鬧得全城都知曉,這點醜事遮掩還來不及呢,你倒好。」
莊氏癟著嘴:「獻兒到底年紀小沒有分寸,兒媳已經好好懲戒了。」
章老太君冷哼一聲,目光冷凝地落在姜樾之身上:「你是同何人去的,是不是受人脅迫,或是中了旁人圈套?」
這是在給她台階下呢。
姜樾之抬頭,望著那雙已然嚴肅的眼眸,看來她們已經查到,那夜九公主在,虞家娘子也在。
九公主自然不可能得罪,能拿出來擋槍的只有虞箐了。
姜樾之漠然地搖搖頭:「孫女沒受任何人脅迫,是自願去的。」
何氏陰冷一句:「當真是執迷不悟。」
羅氏出來求情:「樾之平日裡穩重,此事定然有內情,母親千萬要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人。」
「樾之不會說謊,青蕪坊里那些客人可會說謊?那四五家掌柜的親口指認,就是樾之身邊這兩個丫頭取走了現銀,這還能有假?」莊氏冷嘲熱諷著,「難不成還有人逼著樾之掏那三萬五千兩?」
姜樾之抬手於額前,深深一禮:「二嬸嬸說的對,一切都是樾之自願為之,與旁人無關。掌柜們亦是被我所脅迫,並不知內情,還望祖母寬恕他們。」
章老太君嗓音沙啞沉重:「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為他們求情?」
章老太君深深看著她跪在自己跟前,仿佛回到十六年前,她的生母,陸家大娘子陸雲安也是這樣跪在祠堂前,為那個樂師求情。
母女二人,竟都是相同的命運。
「你們都下去,我有話單獨和樾之說。」
老太君發話,何氏帶頭先下去了。
南星將門合上,屋內再次恢復昏暗,只余祖孫二人。
「你莫要同我說,你對那小倌動了真心。」
語氣不帶質問,反是陳述。
姜樾之緩緩直起身:「祖母既然心中有數,何苦一問呢?」
沒有預想中的大發雷霆,反而是一聲極長地嘆息:「唉,你可知你的生母,一輩子都毀在了那人身上。」
姜樾之眼中有了幾分動容,渴望地抬起頭:「祖母……」
「陸雲安是個極為出類拔萃的姑娘,那時候多少士族子弟都愛慕她。只可惜,她卻愛上一個最不應該愛上的人。」
姜樾之:「祖母您覺得她錯了麼?」
章老太君喝道:「當然錯了,而且大錯特錯。身為世家嫡女,怎麼能愛上那樣一個低賤的人。家族門楣被她所累,百年光耀付之一炬,這是你所希望的麼?」
姜樾之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究竟是誰錯了,定國公府不需要她光耀門楣,只是身為世家女,便處處受限。皇親貴族取樂豢養面首男寵,祖母為何避重就輕?她不過愛上一個平民百姓,便被你們冠上**的罪名,祖母說說她究竟錯在何處?」
「你——」
姜樾之接著道:「舅父征戰沙場,如今說出去只記得陸家功勳赫赫,誰還會去論陸家娘子出嫁前曾心悅過一個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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