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明媚地笑著:「陪我一起喝酒吧,外頭那些貴人想邀你一杯酒都不容易,這樣想來,也不算虧。」
柳時暮輕嘆口氣,復又俯身。
姜樾之急忙攔住他:「你作甚?」
柳時暮將她圈在身下,親了親她的鼻尖,而後吹滅了她身後的龍鳳燭:「那香燭裡面有助興的,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就沒感覺身體起了異樣?」
話落柳時暮從她身上起來,拿了一旁準備的衣物套上,語氣里滿是遺憾:「原本選了身最勾人的來,沒想到媚眼拋給瞎子看。」
姜樾之抱著身子,方才被他扯壞的衣服好像不能穿了。
正出神著,柳時暮再次出現將月白色的外衫親手為她穿上,將那頭墨發從衣襟里拿出,一絲不苟地為她整理好。
眼神專注,臉頰就停在她唇邊不遠處,好似在邀請。
姜樾之含笑送上前,雙唇柔軟,貼在臉上那一片都是火熱的。
這是今夜她第一次主動。
柳時暮笑容難掩,扶她起身。
二人都穿著月白色的外衣,站在月下如一對璧人。
月亮也在為二人慶祝,薄雲散開,月光如練。
二人在院中對飲,一杯接一杯,青蕪坊的酒不醉人,可美人面匿在月色下,迷離惝恍,叫人沉醉。
姜樾之睏乏得緊,單手撐著腦袋打盹,柳時暮悄悄上前在她耳邊低語:「進屋睡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姜樾之雙頰緋紅,眼神迷離,笑著對他點頭,復而伸出雙臂。
一個懷抱兜頭落下,柳時暮抿抿唇,將她攔腰抱起,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你當真是相信我呢。」
抱著人,一步一步走向他們那所謂的婚房。
將人安置在床榻上,姜樾之半閉著眼,提醒道:「明日卯時記得叫我起來,可………不能誤了時辰。」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柳時暮忍不住笑了笑:「好。」
他合衣上塌,將人攬在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胸膛,十分安心。
相擁而眠,一夜無夢。
清晨的朝霧瀰漫著整個盛京,街上似乎還瀰漫著酒氣,昭示著昨夜的酒池肉林,何其沉醉。
迎著朝陽,姜樾之踏出了青蕪坊,昨日一切好似一場夢,天亮了,夢就醒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明明說好早上會叫她的人睡得比她還遲,希望他的夢也是一場好夢。
迷霧隨著朝陽升起而散開,姜樾之愣愣地看著眼前景象,直到那人從馬車裡探出了頭,笑容惡劣殘忍:
「長姊,你可叫妹妹好生等候啊。」
姜樾之眼神平靜,好似對此並無畏懼。
姜獻月仔細看了她一眼,調笑道:「長姊昨兒出門,好似不是這一身衣服吧?」
「走吧,回府。」
姜樾之依舊淡然,依舊高高在上,眼裡只有對她的鄙夷。
這幅模樣看得姜獻月越發惱怒:「長姊夜不歸宿,留宿青樓,可還有辯駁?」
姜樾之揚著下巴,明明處於低位,卻仍然有一股睥睨眾生的傲氣:「沒有,姜樾之願意回府,接受任何責罰。」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好怕的。
第55章 對質「我願幽禁尼姑庵,再不踏入盛京……
東方的霞光透過板欞窗一縷一縷落下,映出眼前縹緲的灰塵。
耳邊傳來下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想直起身卻發現雙腿已經麻木得不像話。
姜樾之仍穿著三天前柳時暮為她披上的那件月白外裳,衣料單薄顯得那背影越發瘦削。她面色蒼白,三天未進米水已經如強弩之末,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身軀亦是搖搖晃晃。
她抬眼,只見那霞光透進來,照亮了祠堂上方正掛著的「祖功宗德流芳遠,子孝賢孫世澤長」的牌匾,不由得冷笑,真真是諷刺得很啊。
「大娘子關在裡頭三天了,不吃不喝如何受得住啊?」門外灑掃婆子聲音傳進來,略顯擔憂。
姜樾之體力不支,心中想著,原來已經過了三天了,原來她跪在這裡已經整整三日了。
這些婆子尚且還會擔憂她身子能否抗得下去,而她那些所謂的家人呢?不問不管,大抵是在想如何壓制輿論,好保住她的太子妃之位。
姜樾之勾起一抹自嘲,什麼太子妃,她不稀罕了。
祠堂門忽而被打開,強烈的光線叫她睜不開眼,一時間不知是誰來看她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