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眾人再次行禮:「參見九公主。」
九公主祁歲初年十八,還未出閣,可做的荒唐事卻傳遍盛京,讓姜皇后頭疼不已。
姜皇后看著這個唯一的女兒,實屬無奈:「今兒倒是進宮得早。」
祁歲初倨傲地掃過殿中眾人:「兒臣參見母后。」可身子還沒站穩,腿便軟了。好在身後的瑤琴伸手扶了一把,才沒殿中失儀。
祁歲初暗罵昨夜那面首太過孟浪,明知今日有這般場合,竟還弄得她差些下不來床。
「你啊你,難道本宮說得不對?」
祁歲初倒不覺著有什麼,親親熱熱上前坐在姜皇后身側,將一旁的姜樾之擠了下去:「母后說的都對,所以兒臣今日才早早入宮,生怕您忘了我這個女兒。」
姜樾之被一股濃烈的薰香熏得眼睛一閉,遂悄悄後退,將位置留給母女二人。
「皇兄得勝歸來,前日我去尋他,居然閉門不見,真是得了出息便忘了本。母后,您可替我做主啊。」
姜樾之聞言看向祖母,眾人皆是紛紛低頭,恨不得從沒聽過這句話。
姜皇后瞪她一眼,面前的雖都是親人,這話說出口也是大大的不妥。
「曄兒剛歸來,事務繁忙,你也要學著懂事些。」
祁歲初不高興了,那個皇兄借著她母后的勢力才登上太子的寶座。應卑躬屈膝討好她才是,她可是大昌唯一嫡出公主。帝後的掌上明珠,哪怕她出宮建府,驕奢淫逸也沒人敢說什麼。
還有不少命婦等著給皇后請安,便也不適合多留姜家眾人:「母親先前往偏殿稍作休整,待晚上宴會開始,本宮再命人通傳。」
章老太君起身謝恩。
離開主殿後,姜明希主動上前尋找姜樾之:「長姊,九公主好生氣派,她與太子殿下關係不合?」
祁歲初眼高於頂,她在皇宮中獨一無二的身份便有此盛氣凌人的資格。太子行三,生母乃離世的李貴人。李貴人位分低在宮中並不受寵,彼時的母子二人在皇宮也是艱難度日。
姜皇后膝下無子,可在皇宮三足鼎立的楚貴妃和虞妃膝下皆有皇子傍身。思量下,收養了無依無靠的祁曄。
被帶到鳳儀宮時,祁曄已經曉事,對這位母后和妹妹,自然親厚不起來,只能說關係平平。
「太子殿下疼惜妹妹,公主殿下尊敬兄長,何來不合謬論,三妹妹休要胡言。」
姜明希被唬得閉上了嘴,滿腦子只記得那位九公主驕橫的模樣。
宴會伊始,帝後相攜入宮殿,百官朝賀又是一番景象。
「今有敵國犯我疆界,烽火連天,百姓流離失所,朕痛心疾首。幸得吾兒英勇出征,率威武之師,如雷霆之怒,破敵如麻,平定邊疆。此乃國家之大幸,百姓之福祉。願吾兒繼續秉持忠誠之心,護衛國家之安寧,百姓之安定。天下共慶此佳日,共賀吾兒凱旋。」
孝淵帝高昂陳詞,聽得眾人內心澎湃,高呼:「陛下明德,殿下威武,乃大昌之幸。」
歡呼中,姜樾之瞧見那尊貴之人踏長階而來,著灰藍蟒紋壓銀絲大襖,頭戴白玉祥雲紋金冠,腳踩烏皮金絲六合靴,眉目凌厲,氣勢逼人。
他與三年前變了許多,那雙眼越發深不可測,渾身散發著凌人威嚴,比之前瞧著倒是更不好親近了。
「兒臣幸不辱命,不負父皇母后之信任,得勝而歸。」
姜皇后擦擦眼角:「曄兒總算歸來,母后常年掛心,見你越發出眾,心底的石頭可算落下。」
「讓母后擔憂,實屬兒之過錯。」客套話誰不會說,裡頭有幾分真心,便只有個人知曉了。
孝淵帝抬手:「太子入座,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接風宴,你今日可得盡興。」
祁曄還想說些什麼,握緊寬大袖袍下那個東西,手心微顫:「父皇……」
姜皇后打斷他的話,示意一旁的宮人們:「父皇都讓你入座了,你這孩子還拘謹作甚。」
收到姜皇后眼神示意的內官們上前:「殿下,請吧。」
祁曄無它,只能暫時擱置計劃,隨那內官在孝淵帝下首的位置坐下。
宴會開始,歌舞入場,絲竹繞樑賓主盡歡。
姜皇后招手,姜樾之端著酒杯上前拜賀:「今日盛事,臣女祝願陛下娘娘福壽安康,願天佑我朝萬世基業。」
「好,不愧是靖國公家的長女。」一番話聽得孝淵帝龍心大悅。
姜皇后順水推舟:「這是自然,兄嫂修身齊家,教出的女兒自是不一般。」
孝淵帝大笑:「靖國公府嫡長女克嫻內則,淑德含章,實乃盛京貴女之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