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雲啟敏銳地察覺到雲夭視線。
她搖搖頭道無事,便繼續吃飯。而雲啟垂眸,也朝著門口望了一眼。
結束用膳後,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阿璞便帶芙兒離開,雲啟也隨之告辭。
離開雲夭的小院兒,看著大門合上,雲啟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垂眸道:「陛下,要出來談談嗎?」
蕭臨冷笑一聲,從樹後走出,轉身往無人之處走去,雲啟見狀跟上。
夜色深沉,樹影斑駁,暖風在夜空中吹拂著。
蕭臨停下腳步後,轉身看向雲啟,扯嘴道:「雲啟?是嗎?你沒死啊。」
雲啟知曉以蕭臨的能耐定能識破自己身份,便也不再偽裝,「是,陛下。」
「如今我尊你一聲陛下,皆是看在夭夭的面子上。雖然,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奈何我雲啟只是一介自私的武夫,自雲家獲罪被抄後,雲家便與蕭氏皇族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是嗎?你想篡位當皇帝?」
「非也。」
「那何必執著?身為帝王,朕殺的人,抄的家多了去了,也沒見哪一家如你這般記恨。想當皇帝,何必否認呢?」蕭臨冷笑,直接戳破。
「陛下說的是。」雲啟苦笑,「那我雲家曾經所遭受的恨意該往何處泄?夭夭十歲的年紀,便被迫流放邊境為奴,她沒做官妓,能活到現在,已是萬幸。她所受的所有苦,又該由誰來承擔?難道陛下想要人以德報怨?」
「如今既然我們勢同水火,陛下便莫要再逼迫夭夭與你在一起,這只會讓她為難。」
蕭臨道:「你知道朕殺過多少人嗎?」
「什麼?」
皇帝冷血道:「朕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從十三征戰衛國起,便滅了衛國幾大士族,所以恭順候如今才這般懼怕朕,不敢有絲毫反抗。朕殺過兄弟,殺過突厥人,西域人,殺過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這些人弱小,又卑微,被殺後連恨意都不敢有。」
「雖然雲家不是朕抄的,可就算雲家被抄了又如何?朕從來不懼螻蟻的恨意與怨氣,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朕。」
「你知道為何這些螻蟻連恨都不敢嗎?因為朕的強大,他們的恨意除了讓自己苦惱外,毫無用處。與其恨,與其做不可能的,還不如繼續活下去。活,是人之本性。恭順候是這樣,百姓是這樣,雲夭亦是這樣。」
雲啟眯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皇帝諷刺道:「覺得不可思議嗎?你若是接受不了,那只能說明你並非是做皇帝的料。」
「你的紅旗軍,在朕眼裡不過是一群流民賊寇,總有一日會清剿。而你身為賊寇首領,朕本是要你死的,只不過是看在雲夭的份上暫時放過你罷了。」
「至於雲家,你說雲夭所受的苦,這世上誰不苦?你覺得雲夭為何從不恨朕?因為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與將來,能活出個該有的樣子。」
「那些你所說的恨意,朕有能力將當初涉及雲家案件的官員,押送雲夭途中的小吏一個不留的找出來全殺了。這就是朕,就是掌管生殺大權的帝王,只是雲夭不願而已。」
多狂妄的話啊。
雲啟好氣又好笑,本想將蕭臨喊來教訓一通,卻被皇帝懟到說不出話。
因為他知道,皇帝口中的話沒有錯。
雲啟沉默良久,道:「陛下聽起來,左一句雲夭,右一句雲夭。所以陛下將雲夭當成了什麼?」
皇帝道:「自然是朕的女人,朕的貴妃。」
雲啟搖頭,嘲諷一笑道:「不,是陛下的寵物。」
他這些天已經知曉了一年半前,女奴干政一事。
帝王口中的權利,便是委屈一個女人成為口誅筆伐,憤怒下斬殺的朝臣,所宣洩的其實是自己身為君主的怒氣,並非為了那個女人。
雲啟覺得今夜,沒什麼好與皇帝再談下去的,便躬身行禮告退,看起來仍像曾經的貴家公子一般,無任何錯處。
蕭臨抬眸看著天際的明月,今夜無一絲烏雲。
這個該死的雲啟,竟說他將雲夭當成寵物。不過亂臣賊子,卑微之人的話他怎會放心上!
可心底便是不痛快,憋屈,甚至在嫉妒。
嫉妒那個身為螻蟻的,卑微的,好像叫作謝璞的男人。
……
夜深人靜,雲夭本洗漱完畢,正要入睡,忽然門口傳來了動靜。
徐阿母已經睡了,雲夭並不想吵醒她,便從床上起來,披著一件外衫,打開小屋的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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