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送皇帝捐獻的兩尊金佛。
他數日憋著一肚子火,如今恭順侯大公子已經著手查地藏教的案子,還查出不少貪墨的地方官,馬上就查到自己身上。實在沒想到,明明皇帝來前,大家都重新做了帳,本以為能矇混過去,卻不知為何一抓一個準。
眼看著火燒眉毛,奈何他還未尋到最好的解決之法,如今卻又不得不來辦這吃力不討好的無聊苦差。
那婆子甚是著急,又上前乞求道:「大人,我家中還等著我做飯,真是著急趕回去,大人能否行行好,通融通融。」
「煩死了!」縣令脾氣爆了起來,用力推了一把婆子,那婆子站不穩腳,仰面摔了下去。
這一大把年紀,若是狠狠一摔,怕是要懷了骨頭,在她驚慌快倒地時,一隻手從後方撐住老婆子。
雲夭將那婆子扶穩後,再也憋不住,瞅著那縣令,壓著嗓音怒道:「身為父母官,竟如此對待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這是聖上要運送的金佛,若是這寺中在此時出了問題,我看你吃不了兜著走!」
縣令臉紅脖子粗,提高了嗓音道:「哪兒來的臭小子,給老子滾遠點。」
他上前試圖拉扯雲夭,她也未想到此人竟如此無禮,說不過竟直接動手,周圍早已有人看不慣此等行徑,見狀立刻上前幫忙。芙兒也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雲夭用眼神攔了回去。
縣令氣得鼻子冒煙,朝著身後大吼:「眼瞎了?還不過來!」
那群士卒才終於回神,加入了這拉扯之中,場面一度混亂。
推搡間,雲夭臉上的面巾直接被扯掉,那張嬌嫩的臉蛋忽然露了出來。士卒畢竟身強體壯,很快便將人們拉開,控制了混亂場面。
縣令帽子被擠掉,他呼出一口悶氣,去撿帽子時才忽然看到了正在尋找面巾的雲夭。
那張臉,脖頸沒有喉結,是個女人。
這麼美的女人,他生平竟第一次見到。
「來人吶,給我抓住她!」縣令心底一喜,立刻又喊身後的士卒,並指著雲夭。
雲夭怔住,有些懊悔今日竟沒有在臉上塗那藥水。藥水本是有限的,想著定居後不再遊歷,便不需再塗,做事果然不可僥倖。
士卒衝上前三兩下抓住她手臂控制住,縣令慢慢走上前,仔細觀察著雲夭的臉。
真是沒想到,竟在這寺廟中見到如此標緻美麗的小娘子。
「此人膽大妄為,擾亂皇家事宜,其罪當誅,給我帶走!」
「放開我!光天化日下,身為父母官竟強搶民女,道義何存!」雲夭試圖掙扎,奈何自己力氣實在太小,那士卒見她掙扎厲害,直接後脖頸一個手刀將人劈暈過去。
芙兒在遠處沒有上前,見士卒都在盯著雲夭,趁機尋到空隙,三步並作兩步跑下了山。
……
毗陵郡,蕭臨在禁軍簇擁下回了府衙。
當他到達江都調查地方官貪墨時,發覺除去江都,毗陵的官員尤為腐敗,今日一整日,他便抓出了毗鄰十來個官員,皆暗中與地藏教勾結,收取賄賂。
他直接親自動手,將抓到的所有人全部處死。奈何除了官員,便連城中不少百姓皆被地藏教洗腦。
若是以前的他,這樣的愚民死不足惜。
可為了那該死的民心,這一年多的時日,他日復一日克制著自己,只去做對的事。自那該死的女人離開後,他心中的黑獸張牙舞爪,四處衝撞,似要破籠而出,卻無處發泄。今日殺了幾個人,算是找到一個泄出的口子。
已是夜深人靜,福禧提前準備好了一切沐浴以及洗手用水,蕭臨帶著滿身疲憊,回來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淨手。
不一會兒,竹青大步邁入了府衙中,面上帶著一絲激動與著急的神色,「陛下!陛下!有線索了!」
蕭臨慢悠悠將手用帕子擦淨,不大在意,「什麼線索?」
「是雲姑娘,不對,是貴妃娘娘的線索!」竹青大聲道。
蕭臨霎時間頓住,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他,「磨磨唧唧,還不快說!」
一年多了,那個睡了自己,又跑了的女人沒有一絲消息,如今到了江南,竟真的尋到了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