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她後背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抬起,更貼近自己幾分,從發髻上垂落下的步搖貼在他的手背之上,有些冰涼。
他依舊沒有用力,也沒有試圖撬開她的牙關,只是在吮著她柔軟的唇瓣,舌尖描繪過她完美的唇峰,似乎在用觸覺記住她的模樣。
雲夭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癱軟,無力,這一次卻沒嘗試推開他,又或是撕咬他,只是睜著眼睛,有些愣怔,靜靜地感受著這個溫柔的吻。
她愈發不解,難不成蕭臨真的……喜歡自己?
怎麼可能?按說,這只是他身為正常男人對自己的色慾罷了。前世他臨走的那一夜,也是那般溫柔以待,她差點兒就誤會。後來他拋下自己,只帶韋令儀去了江都,才知曉原來溫柔,並不能代表什麼。
可心底深處好似又有個聲音告訴她,不是這樣。
想到這其他的可能性,她心臟狂跳起來,可更多的是慌張。
她知道,自己很早便將他當作家人一般的存在,無論是對於她本身來說,還是對於她未來的命運,蕭臨都很重要。
可她並不認為自己對他的感情,是所謂的愛情。
經歷過上一世的被拋棄與死亡,她的愛情早已枯竭。所以這一世,對她來說,有著比愛情更為重要的東西。
活下去,讓徐阿母也活下去,讓大鄴也活下去。
這種求生的枷鎖,讓她本能的逃避與懼怕和蕭臨這樣的人沾染上所謂愛情。未來與歷史的負擔太過沉重,她已經承受太多,更加承受不起蕭臨的愛。
雲夭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明這般抗拒,卻不做出任何行動,任由他放肆,任由他在自己唇上青澀地吻著,反覆吮吸,反覆搓磨。
「夭夭。」一聲低喃從他口中而出,雲夭手一挪動,瞬間被智從沉淪中拉回,絕對不能重蹈覆轍前世,於是她伸手將他推開。
他並沒有用力,也未控制她,她輕而易舉便從他懷中掙脫起身,後退兩步呆呆看著他,自己身上的裙衫有些凌亂。
她剛才這是怎麼了?
竟真的淪陷在那個吻中。
蕭臨低下頭悶笑一聲。
「我剛說了不可以!」
「哦,是嗎?聲音太小了,我沒聽到。」蕭臨痞笑起來看著她
雲夭見狀氣不打一出來,穩了穩自己的呼吸,這才顫抖著發聲道:「夜色已深,陛下安寢,我告退了。」
她不等他說話,直接轉過身不敢看他,此時自己臉終於後知後覺地徹底羞紅。她忙不迭地逃出主殿,連自己的披風都忘拿走,一路低著頭回到偏殿之中。
當徹底關上門後,她才拍著自己的胸口,臉頰發燙地坐回床榻邊,又抬手慢慢摸上自己的唇。
她怎麼能……這麼沉不住氣,竟連一絲反抗都沒有。
莫不是瘋了!
雲夭徹夜難眠,直到後半夜才堪堪入睡。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迷迷糊糊,躺在一張舒服的床榻上,四周蔓延著一股淡香,只點了幾盞暗淡的燭光。
一隻大手穿過她的腰間,輕輕扯開系帶,而後一雙唇吻上她的後頸,有些濕潤,又極為柔軟。那手力道有些重,帶著強烈的霸道與占有,卻讓她癱軟的沒有絲毫力氣,只能死死掐住那手臂,才讓自己不徹底陷落,她不想睜眼,也未挪動半寸。
當她腳尖不由繃直,完全淪陷後,一聲熟悉且帶著磁性的「夭夭」,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她倏然睜開雙眼,此時正一人躺在床上,卻沁出一身汗。雲夭瞪大了雙眼,羞惱地用被褥將自己的頭蒙住,平緩過呼吸。
都怪這個蕭臨!
她莫不是真缺男人了?畢竟自己其實並非那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
過了好一會兒,她抑制住鹿撞般的心跳。
不應該,她與蕭臨不應該如此,至少她不應該再去糾結他的行為,究竟是色|欲,還是心意?
在不斷說服自己後,雲夭終於撐不住困意,再次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