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西巡,蕭臨以震懾西域為主。在敦煌郡所臨時搭建的牙帳,仿照遊牧民族諸國,卻能容下千人還不擁擠。
半月後,諸國陸續抵達敦煌郡。
暮色四合時分,牙帳外大鄴旗幟迎風招展,無日光照曬後,天氣漸冷。在城幾里開外,便能聽到城中傳來的絲竹奏樂。
眾國從未見過如此大的牙帳,再加之立在城中的十萬大軍,士卒們鋼鐵盔甲,配長劍弓弩,戰馬也戴甲而嚴陣,整個場面宏偉而莊嚴。一時間都愣怔一番,感嘆大鄴竟有如此先進器械裝備。
在一聲聲士卒大喝下,眾將士單膝下跪,鐵器碰撞之聲響徹上空,聞聲而肅穆。
蕭臨在排成兩列的士卒間著龍袍,面無表情踏入牙帳,而後上高台之坐,目光冷冽地掃視下方。
眾國使臣及王子皆帶了禮物入帳內覲見大鄴天子,行中原跪拜之禮,再送上各國特產為禮物,而後入座。
雲夭便站在蕭臨身後,為其斟酒,接過一件件貢品。此行至目前為止皆順利,她實在想不到究竟會發生何不測。
天色漸黑,牙帳賓座已坐滿人群,每個賓客旁皆配備該國翻譯,為賓客翻譯大鄴官話。眾人皆在交頭接耳,看著最上方的蕭臨而面露懼意。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崔海道:「諸國可都到齊?」
崔海收令後轉身朝著內侍們詢問一番,而後回稟道:「回陛下,除了高昌、吐谷渾兩國,其他皆已到齊。」
「嗯。」蕭臨半眯起眼睛,掃視了一圈逐漸安靜下來的眾人,「此行宴會將舉辦五日,我大鄴武威郡還駐紮著另外十五萬大軍。若是五日後再不見,休怪朕蕩平高昌與吐谷渾。」
「是!陛下!」崔海領命後退出牙帳,想辦法向兩國再度傳信。
此話一出,諸國使臣聽過翻譯解釋後,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雲夭則輕輕皺眉,有些心慌,可見蕭臨一臉無謂,直接抬起桌上酒杯敬眾使臣,而後讓人開始表演中原雜戲。
此次出巡,不僅僅表現的是大鄴戰力,還有超前的文化與經濟實力。這些有趣的表演奏樂,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蕭臨掃視過眾人,對此表現頗為滿意。
這五日,萬國使臣,在敦煌郡享受頗豐,中原文化與飲食讓人咂舌驚嘆。
雲夭提前與蕭臨說過,安排暗衛緊盯著福禧,他雖不解,卻還是照做。
第四日晌午,她正獨自於小牙帳中用過午膳,天鷹忽然進入牙帳,告知:「雲姑娘,不好了,暗衛說將福禧跟丟了,現在人不知去了何處!」
「什麼?」雲夭拍案而起,眼中有些驚慌,「那還不快去找,一定要將人找回來!」
如今敦煌郡內雖駐守大軍,可畢竟各國入內,皆是混亂,想到前世福禧來了此地後,便再也沒能回大興城,心中更是著急起來。
出了牙帳後,決定親自去尋他,便牽過白馬,翻身而上,入了城邊樹林。
一直到臨近傍晚,竟都未見到福禧身影,雲夭便一直未回城。
第四日宴會在晚間開始時,蕭臨竟一直不見雲夭,也不見福禧,喚來人低聲詢問一番後,才知曉,福禧不見蹤影,而雲夭這蠢女人竟跑出了城。
他心中一緊,立刻起身,正準備離開牙帳時,高昌使臣終於前來,無奈下,只能又落座回去,讓竹青親自出去尋人。
使臣道因著路上遇沙塵風暴,才耽誤了此行,並送上貢品表示歉意,與蕭臨敬酒致歉。
蕭臨坐了一刻,看著牙帳中表演著清商樂舞,手指敲打著酒杯,實在沒得心情看下去,便尋了藉口離開牙帳,扔下一眾賓客,拉過自己的馬翻身而上,帶著一小隊輕騎四處尋人。
雲夭見天色暗淡下來,自知危險,決定回城,可身下馬兒似乎實在饑渴,便先帶其去河邊飲水。
此時月光清亮,她正準備撤回時,忽然聽到不遠叢林處傳來的交談。
「今日高昌都來朝見了,吐谷渾竟還不來,莫不是因為陛下的身份,自覺陛下不敢對吐谷渾動手不成?」
雲夭聽到兩人在談論蕭臨,便靜悄悄靠近些許,是一老一少兩個大鄴士卒在河邊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