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夭並未從崔顯眼中看到殺意,可依舊讓她汗毛直立,危機重重,「我來此地時,並不知是將軍。」
她垂眸咬唇,帶著柔弱道:「倒是崔將軍,如此風流,光天化日下在宮中與宮女宿奸,是否太不把宮規與陛下放在眼中?」
她並沒有提他殺死李公公之事,那人畢竟只是一個奴婢。
而崔顯此人卑鄙狡詐,如今又是和皇帝站在同一陣線。
她既然不提,崔顯定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會說出李公公之死,說不定會放了自己。
「宮規?」崔顯冷笑著上前兩步,靠近雲夭,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氣息,「古人云,食色,性也。就是太多規矩束縛了,有時這光天化日之下的歡好,才顯得格外有趣。」
今日雲夭並未將所有頭髮都挽起,崔顯伸手挑起一縷雲夭的青絲,放在自己鼻尖嗅著。
雲夭頓感噁心至極,直接揮手將其拍開,冷肅道:「崔將軍,我不是剛才那宮女,請將軍自重。」
崔顯停了動作,看進雲夭的眸子,帶著強烈的審視,忽而一笑,問道:「雲姑娘,相信前世今生嗎?」
雲夭心跳如雷,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崔顯。
他靠近她耳邊,低語道:「雲姑娘,本將相信前世今生,並總感覺與雲姑娘有一段未盡的前緣。你要知道,本將是站在你這一邊的。若你想要,無論是崔家也好,亦或是本將手下的兵權,皆可為你所用。」
雲夭帶著不解,咬唇瞪著他沒有回答。
正在此時,一聲熟悉的呼喚傳來,「雲夭。」
她轉過頭的瞬間,心中巨石落地,帶著一股強烈的安全感,蕭臨面色不大好,看著不遠處兩人,道:「雲夭,過來。」
雲夭不再看崔顯,立刻提著裙擺上前,勾著唇角躲到蕭臨身後。蕭臨餘光一掃她,見她依賴自己的模樣,氣色好了些許。
他看向朝著自己單膝下跪的崔顯,透著涼意與殺氣,一字一句緩緩道:「崔將軍,這裡是皇宮,朕的人,不是任何人都可覬覦的。」
崔顯並無多少慌張,抬頭看向面帶警惕的雲夭,又看向滿臉不耐的蕭臨道:「陛下教訓的是,臣謹記於心。」
「但願如此。」蕭臨轉身要走,出了幾步後,發覺雲夭還在若有所思地看著崔顯,心中不悅起來,「還不走?」
雲夭聽到他聲音後這才回神,立刻跟上他步伐離去。
當此地再次空蕩下來後,樹後的高氏才終於走出來,衣服還有些凌亂,髮絲上是汗液,滿臉通紅。她瞪著雲夭與蕭臨離去的方向,而後滿是不解,朝著崔顯質問道:「你為何不殺她?她將我們的事兒告訴陛下怎麼辦?」
崔顯煩躁地瞅了一眼她,「她不知與我在一起的是你,也未聽到我們說的話,莫要胡攪蠻纏!惹事生非!」
說完後,崔顯便直接離開,走了兩步後又忽然轉頭看向高氏,威脅道:「我警告你,莫要對她動什麼不該有的歪心思,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高氏氣急敗壞,看著崔顯離去後,用力一踢地上的石塊,雙拳攥緊,在掌心留下一道甲印。
……
雲夭本緊緊跟在蕭臨身後,哪兒知他忽然越走越快,她竟開始得小跑起來才能追上。
低頭看著前方不帶停歇的金線黑靴,雲夭忽然有些岔氣,捂著肚子慢了下來。蕭臨心中越想越氣,猛然轉頭想一頓教訓時,卻見她疼痛模樣,心倏然間慌張起來。
「你怎麼了?」
雲夭深呼吸幾口氣後,無奈道:「跑太快,岔氣了,現在好些了。」
蕭臨無語地直起身子,真是夠弱的,跑幾步便不行了,若非他忽然來尋她,她可是要被欺負了去。
雲夭見他不說話,只能勉強朝他笑笑,柔聲道:「剛才多虧陛下來了,否則我怕真要被那崔顯給殺了,毀屍滅跡。我實在沒想到,他竟如此大膽,還……還將太后身邊的李公公給殺了。」
蕭臨皺眉沉默後,怒道:「你真當這皇宮安全,什麼地方都敢隨便逛?」
「我……」
「若非朕看賞花宴都結束了,等你許久不見,才想著尋你,你自己一人如何面對崔顯?」
「抱歉,是我不好。」雲夭知曉他心焦,語氣也軟了下來,乖順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