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雲夭又用了幾分力,那匕首在她完美的臉蛋上破開了更深的口子,於是低頭笑了笑,終於抬手制止了行刑,那士卒收到示意後立刻停下,而趴在白布上的福禧早已暈了過去。
雲夭才終於鬆了口氣,可對福禧的擔心仍然強烈。
崔顯走近雲夭,伸手輕輕用力,便將她手上的匕首搶走,看著匕首上沾染的血跡搖搖頭,插回鞘中。
他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徐阿母,道:「將這個僕婦帶走。」
「是!」
「崔顯,放下我阿母!」雲夭雙拳緊握,眼中恨意難耐。
「這可不行,我得向秦王交差。」他冷然地盯著她,如毒蛇一般,朝著她吐出信子,讓她脊背發涼,「雲夭,總有一日,你還是會成為我的人。」
說完後,便帶著殿內之人魚貫而出。待人群離去後,殿外的雨似乎變得更加龐大。
雲夭這才渾身失去力氣,癱坐回地上,看著一旁福禧,心中一緊,立刻上前在他鼻腔前探了探鼻息,還好,還好他活著。
只是宮中內侍都尋不得太醫診治,接下來才是他是否能活下去的關鍵。
雲夭用盡了渾身力氣,終於將福禧拖至榻上,看著滿是鮮血的他,忽然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她想到柜子中還有不少金創藥,立刻上前檢查一番,幸好那棕色小瓶的藥粉沒被剛才的禁軍弄灑。
帶了熱水回到榻邊,她細心地為他清過傷口,又上了藥。後半夜福禧發了熱,人迷糊起來,便又打了涼水為他降溫。
雲夭一夜都守在福禧身旁。
有些睏倦,直接躺到在榻旁的地上蜷縮起來。此時,徐阿母不在身邊抱著,她感到的是無盡的疲累與恐懼。
在經過今日之後,她再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弱小無能。她不知曉上天讓自己重活一次的意義在何處,她是罪臣之女,叛臣之後,雲家到現在剩下的唯一血脈,流放至邊疆的罪奴。
上一世,她活得小心翼翼,在男人身下苟且偷生,死於二十一。那漫長而又短暫的二十一年,或許並非他人將她當作一個交易品,而是她將自己當成一個交易品。二十一年了,沒想到到了如今,哪怕死過一次,她仍沒有半分成長。
與趙思有的交談後,她忽然明白一件事。無論未來誰成為大鄴君主,她所能依靠的竟都是承歡男人胯|下。
秦王,崔顯,蕭臨。
命運這一詞,她無法掌控,歷史的巨大車輪,她阻擋不了。
「咳,咳,姑娘。」
雲夭回過頭立刻上前,發現福禧清醒了過來,滿額頭的細汗,唇色發白。她知曉他想說什麼,「你放心,我沒應下崔顯,他只是將徐阿母帶走了。」
福禧虛弱,趴在床上,連說話都極為困難,「對、對不起,姑娘。殿、殿下,曾對奴婢、奴婢、有、有救命之恩,所以……」
「我曉得了,不怪你。若是沒你,我也不會應下崔顯的要求。」她伸手將帕子再次浸濕,輕輕擦過他的額頭。
救命之恩,她突然想起當初死前救了自己,替了自己身份的那位女官。
他們都是這般純粹之人,受一救命之恩,便豁出一切結草銜環,哪怕為其肝腦塗地。
雲夭從回憶中抽回,心底發澀,「好了,你傷勢過重,需得好好休息,凝雲閣有我,不必多慮。」
「嗯。」他閉著眼睛點點頭,許久沉重的呼吸之後,便又睡了過去。
雲夭無絲毫睡意,她松著腿呆坐了一會兒,從地上撿起被禁軍隨意丟棄,又踩上了幾腳的《論衡》,點了一盞燈,在燈下將其翻開,靜靜研讀著。
她從前很少看這樣的書,曾經在雲家之時,雖師從名家,卻也是學的琴棋書畫,學習如何執掌大家中饋,而看的最多的便是《女誡》《列女傳》這類講婦德之書。
後來跟在蕭臨身邊,為了討好他,她努力去學的,也只是跳舞,還有突厥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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