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眾人爭執不休,飛沫四濺。高座上的皇帝愈發頭疼不已,一句話也聽不進,他眼角抽搐,直接抓起案上的奏章用力扔了下去,朝臣們才紛紛停止爭論。
皇帝深呼吸一番,看向秦王道:「秦王,你有何看法?」
秦王立即上前弓腰道:「回父皇,兒臣以為,太子如今屍骨未寒,立儲一事應等待下葬後再議。至於太子之死,兒臣自然相信五弟,不會做出此等十惡不赦之事。」
皇帝頷首,又看向五皇子,「你呢?是何看法?」
蕭臨掀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同仇敵愾,穿著一條褲子的皇帝與秦王,懶散道:「太子之死,與兒臣無關。不過秦王所言有,如今太子喪事才是重中之重。」
「嗯。」皇帝眯著眼睛收回目光,「眾愛卿所說皆有,太子這驚馬太過突然,此便番由三司會審,秦王協,細查太子之死。至於這立儲……」
他掃過眾人各自打著算盤的神情,「等太子之死落定後,再議。太子喪事,也全權交由秦王辦。今日便議到這兒,散朝。」
「散朝——」內侍監公公搭著拂塵,大聲唱道,聲音久久不絕於耳。
如今朝堂是支持秦王者其實更多,此番太子落馬案不僅由秦王協,連太子喪禮交由他,雖未明說,可眾人皆心知肚明,皇帝對蕭臨心懷疑慮,想要立秦王為儲君。
出了太極殿,有人立刻上前,快幾步走過蕭臨身側,聲音很小,「總管府已準備就緒,隨時響應殿下號召,今已兩批共一千五百人入京師,接下來五日內還會另有兩批。」
此話說完後,那人便快步離開,無人看得出來兩人之間的交談。
……
凝雲閣比起其他宮殿來說,並不華麗,還極為單調,僅僅兩個內侍伺候,無一個宮女。要說這像座冷宮,也不為過。
如今其他差不多大的皇子皆封王立府娶妻,唯蕭臨竟還孤身住在宮內,皇帝對他,到現在似乎也沒有封王的打算。
一人回到凝雲閣,蕭臨便看到了殿門口的火盆,徐阿母端著艾草水站在一旁,另外一個內侍端著一杯酒,雲夭則站在他們前方微笑著。
他蹙眉走近,不明所以地看著。
「殿下。」雲夭和眾人朝著蕭臨行禮,起身後,她解釋道:「殿下突厥大捷,之前在邊境時乃在外。但如今殿下凱旋歸家,跨過火盆,洗去晦氣,一杯祝捷酒後,便能好好入榻歇息。」
「歸家。」蕭臨一怔,低喃一聲,手指不動聲色地微微蜷縮,他首次聽他人對他說這兩字。
雲夭看他停滯在原地不動,又疑惑地喊了一聲,「殿下?」
蕭臨這才回過神,扯嘴冷笑道:「麻煩。」
說完後,他便上前跨過火盆,雲夭自然聽到了他的話,抿著唇上前將艾草水灑在他的身上,而蕭臨也聽話站在原地。
做完這一切後,雲夭將酒遞上,道:「恭祝殿下凱旋。」
蕭臨沒有看她,一把將酒杯扯過,猛地一飲而盡,喝完後片刻愣神,「還不錯。」
雲夭本心中擔憂他嫌自己多事,降罪於她,而聽他如此說來,便放下心,道:「這是徐阿母釀的桃花酒,清淡,也不過分甜膩,奴一直很喜歡。而殿下長途跋涉,定然疲累,烈酒傷身,不如這清淡的桃花酒。」
「嗯。」蕭臨將酒杯放回托盤,原本煩悶了一路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這個諂媚的女奴,竟這般討好他。
他背著手入內,雲夭立刻小跑著帶著兩個內侍上前,邊走邊道:「殿下,是否要先沐浴?」
「嗯。」
蕭臨站至榻邊,雲夭立刻囑咐了那兩個內侍上前為他寬衣。
他看她站的離自己頗遠,靠近一步都不願,而臉上的笑意仍是不達眼底,心中那股無名的火又慢慢升了起來。
可這不正是他想要的麼?
他向來不喜宮女近身伺候,而她將一切都安排得極為妥帖,沒有一絲錯處。便連這凝雲閣,他也發覺剛剛被細細打掃過一番。
最後他身上留下一件單薄的中衣後,直接揮退兩個內侍,上前兩步靠近她。
她身上飄來一股桃花香,似乎與剛才那桃花酒融為一體。還是一件白色素衣,常年不變,真夠單調的。
「既然入了凝雲閣,便是我名下的人,拿著我的令牌去領幾套像樣的衣服,省得出去丟我的臉。」他聲線沒有任何起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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