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楚年清清嗓子,讓牧霖把畫投屏出來。
隨著一幅幅原畫的展示,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白霜序首先誇讚:「原畫這麼完美,讓我覺得哪裡要微調都是罪過。」
楚年發言:「這該讓建模說。」
建模只能表示:「我們盡力,但有時質感和一致性很難做。」
當著項目製作人兼頂頭上司的面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其實內心超想吐槽,原畫師你儘管畫,能做到一樣算我輸。
然而謝安景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他本科做3A大作時也學過建模,這一兩年也時不時會回顧一二再學些新技術,很清楚建模能建成什麼樣子,直接說:「我會幫忙做基礎建模,應該不用微調。」
原畫是美術生,建模是雕塑生,一個2D一個3D,建模要360度旋轉還要加光影效果,很多時候會這個角度跟原畫很像,那個角度跟原畫不像,建模難做。
不過因為他們遊戲地圖多副本多各種支線劇情一大堆,所以對於一般機型來說美術資源壓縮得很厲害,建模並不那麼困難。
但他們也為一些配置拉滿的高端機型提供資源全開的版本,這種時候建模還是很有難度。
不過Z9到底不是換裝遊戲,對質感要求不高,主要是場景建造和人物形象方面要把關。
然而看到最後一幅時畫風突變,從夢幻朦朧的西幻變成中式的水墨畫。
白霜序驚訝地看著屏幕里那副水墨畫,「漂亮是挺漂亮,不過這是畫來做什麼的?我記得計劃里好像沒有這幅圖。」
「是沒有。」牧霖承認,努力忍著身體上的難受用平穩的聲音說:「但我今早回顧這些圖時覺得畫風太單一。Z9項目的核心玩法之一就是探索世界,開放度自由度很高,給玩家帶來驚喜,在各種地方埋彩蛋。根據我從前玩遊戲的經驗,如果在滿是西幻風格的副本盡頭,看到一幅唯美的中式水墨畫會覺得很驚喜。」
「畫上我特意做了留白,留白處可以題字,甚至還可以設計一個中式風的boss,當然這具體看策劃的意思。」
「至於字……」他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謝安景,「我覺得謝神的字就很漂亮。」
他沒注意說完這句話後白霜序的臉色僵了下。
學美術的很容易注意到謝安景的字,之前白霜序也問過,說遊戲裡一些字可以讓對方來寫,付商稿的費用,但謝安景沒答應。
雖然他也不理解為什麼製作人不想在遊戲裡題字,但想了想謝安景在社交媒體上低調的性格,以及公私分明的界限,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可能寫字在謝安景心中是很私人的事情,不會帶到遊戲裡中。
聞言他正想搪塞兩句拒絕時,就聽到謝安景說:「可以。」
白霜序恍惚了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牧霖說就同意,他說就不行。
這算不算是幻核馳名雙標。
謝安景此時沒有繼續看那副水墨畫,凝視著牧霖說:「這會讓玩家覺得很驚喜,尤其是繞著一整個西幻副本地圖跑時。」
楚年倒是沒想那麼多,津津有味地對著那副水墨畫研究起boss,比如該有個什麼形象,該加什麼樣的數值和難度這些,自己在記事本上寫了幾筆後就跟謝安景商量:「謝神,我覺得……」
謝安景本來應該聽楚年在說什麼,但他其實一個字都沒聽清楚,完全不知所云,腦子裡想的都是牧霖的聲音。
他只聽到牧霖的聲音有些啞,嗓子應該很難受。
他可能,真的是沒得救了。
楚年念叨了幾分鐘,發現謝安景似乎神遊天外,就問:「謝神,想什麼呢?」
謝安景回過神來,立刻說:「所有的原畫都沒問題,畫得非常好,接下來是建模的事情,如果需要微調就聯繫白霜序商議,白霜序搞不定的再說,先散會吧。」
牧霖聽後鬆一口氣,他感覺是真得撐不下去,止疼藥和退燒藥都慢慢在他身上失去作用,體溫上升,頭疼加劇,現在只要站起來就會覺得天旋地轉。
他從小到大有過很多次這種經歷,多到他都數不清,他這是頭疼外加發燒。
從前家境好時會被父母送到醫院丟給醫護不管,後面父母去世,牧森就在寢室里陪著他,給他餵藥物理降溫等等,實在不行再去醫院。
因為沒錢。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遠沒有到要去醫院的地步,只是可能沒力氣坐地鐵回家,他決定今天奢侈一把打車回去。
希望明天病能好些,他還跟中介約了看公司附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