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給秋言梳理完最後一塊凌亂的毛髮,趴下來,碧眸期待地看著他。這樣的態度鼓勵到了花豹,他精神奕奕地坐起來,從黑豹的頭頂開始,一點點地往後梳理。
梳理完背部的毛髮,就是胸前了。
秋言一絲不苟地忙碌著,最後只剩下腹部那塊,留給了難得敞開肚肚的黑豹。
他趴在一邊,吐出舌頭喘氣。
好累。
舌頭好干。
黎每天晚上是怎麼連著他的毛髮一起梳理好的?
不渴嗎?
看著蔫巴了的花豹,碧眸中划過一絲笑意。
黎梳理完腹部的毛髮,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毛,跳下床的同時變回人形,去拿了秋言的保溫杯過來,打開之後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才倒進竹節碗裡,送到秋言的面前。
秋言一點也不跟他客氣,低下頭,舌頭飛快地捲動水面,不一會兒就將碗裡的水喝完了大半。
花豹腦袋往旁邊一挪,表示自己不喝了。
黎看還剩下一點,順手將裡面的水喝完,轉身朝著火塘的方向走去。
看見他的動作,秋言雙眼瞪大,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爪子在空中劃拉了兩下。
他、他怎麼就喝了?
如果是人形,喝對方碗裡的水好像沒什麼,但他……
呃。
秋言清醒過來。
沉思。
獸人的獸形態和人形態,在獸人們眼裡,好像只是長得不一樣而已,就跟人類穿了不同風格的衣服似的。
這樣看的話,黎喝他的水好像沒毛病?
但還是感覺好奇怪啊。
花豹的大腦袋往床上一砸,整隻都癱了下去。
發出的悶響吸引了黎的視線,他將石鍋的蓋子蓋好,疑惑:「秋?你不舒服嗎?」
「不,沒有。」
只是世界觀還沒有轉過來。
秋言甩了甩尾巴,表示自己現在真的很好。
他看著山洞頂發了會兒呆,深刻地認識到獸人們對人形和獸形的態度,翻身坐了起來。
睡醒,不餓,做手工。
秋言變回人形,穿好羊皮大衣,坐在了火塘旁邊。
有了火桌之後,對小桌子的使用需求就沒那麼高了,兩人的凳子擺在一起,坐下來後,胳膊甚至可以碰到對方。
穿著厚厚的羊皮大衣,這種觸碰感其實並不深,但不妨礙兩人覺得這樣很親密。
親密就夠了。
火焰熊熊燃燒,秋言開始研究,怎麼將獸皮縫到鞋面上去。
剪開縫的話會漏風,直接縫的話,又會有明顯的褶皺。
秋言折騰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放棄美觀。
將獸皮圍著鞋底縫了一圈,秋言把獸皮翻過來,讓縫合的那塊區域留在鞋子裡面,他稍微整理了下鞋面上的褶皺,讓其變得規整對稱一些,看得久了,感覺這樣也挺好看的。
左右他的技術就這鬼樣兒,做人要知足常樂,這樣就挺好的。
好歹能穿。
秋言安慰好自己,穿上鞋子試了試。
其他的還好,就是縫合的那一圈有一些硌腳。
秋言思索了下,決定縫一個鞋墊出來。
他將鞋面重新翻回去,露出縫合著獸皮的內底,找了一塊陸魚獸的獸皮,將鞋墊裁了出來。
既然都要做鞋墊了,那當然是要用柔軟些的獸皮了。
剛好之前準備用來做鞋面的獸皮多了些,秋言裁出四塊大小相同的獸皮鞋墊來,兩兩縫合。
這種獸皮要柔軟許多,也不用秋言提前扎孔,稍微用一些力,針就能輕鬆地刺過去,不一會兒的時間,秋言就縫好了兩塊鞋墊。
將鞋墊和鞋子內底比了一下,用指甲稍微修了修突出的邊緣,秋言將鞋面翻過來,放入鞋墊,這回再穿上就沒有明顯的硌腳感了。
就是鞋面不貼合腳面,弄得裡面空蕩蕩的,走路的時候,跟穿那種大雨靴似的。
秋言琢磨了會兒,將鞋面拉緊,從腳腕處開始,沿著扎了一圈孔,再鬆開鞋面的時候,這圈孔的位置就不在同一水平面了。
秋言脫下鞋子,用針線沿著這一排孔穿了兩圈線。他並沒有將線縫死,還留了很長一部分在外面,秋言將線鬆開,重新穿上鞋,拉緊羊毛線。
這回鞋面夠貼合了。
雖然比不上現代穿的鞋子,但至少不會發生走著走著,腳踩著的部分就從鞋底變成鞋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