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桌的桌面足夠寬,擀麵板放在上面,只有不足半掌寬的板露在外面。
讓包子在溫暖的地方醒發著,秋言洗乾淨手,坐回凳子上繼續折騰鞋底。
針穿過紮好的孔,將線帶過去,秋言用力繃緊後,才會拿著針縫下一個孔。他認真縫鞋底的過程中,包子醒發好了,黎最後舀了一碗開水放在旁邊,將石鍋里的水換成了冷水。
蒸格放入石鍋中,一個個包子在蒸格上間隔著擺放開,一層層的蒸格放進去,正好將擀麵板上的包子全部放下。
黎蓋好鍋蓋,往火塘里添了些柴火。
秋言停下縫鞋底的動作,側頭看了眼黎,高大的獸人正在收拾做包子時留下的狼藉。
碗筷盆勺都疊在一起,準備帶出去清洗。
黎幹活的時候很少會分神,也就沒有注意到秋言一直在看著他。
注視著對方走出小山洞,秋言彎折著手裡的獸皮鞋底。
腦子裡空空的,其實什麼都沒有想。
秋言發了會兒呆,毫不猶豫地放下手裡的獸皮鞋底起身,快步朝著山洞口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山洞口的位置,將獸皮掀開一道縫,腦袋探了出去,看著黎背對著他清洗那些用具。
有風透過遮雨棚的牆面吹進來,秋言打了個哆嗦,黎就圍著一條獸皮裙,卻沒有半點受凍的跡象,他面上不由浮現出濃濃的羨慕。
看了黎的背影一會兒,秋言在黎發現自己之前縮回了腦袋。
外面的冷風將他的臉都吹僵了,秋言走到火塘旁邊,踩在火桌下端的橫樑上,身體微微前傾。
火焰的溫度傳遞得很快很直接,不一會兒的時間,秋言就感覺自己的臉快要被烤熟了。
縮回腦袋,又烤了會兒手,拿起旁邊的獸皮鞋墊繼續縫。
提前紮好針孔之後,鞋墊縫起來就要方便許多,秋言將縫好的鞋墊放到樹幹桶里,拿起新的獸皮繼續縫合鞋墊。
包子的香味不知不覺間充斥了山洞。
秋言只知道自己回過神來時,鼻尖就滿是無法忽視的包子香,黎坐在旁邊,看見他抬頭,將保溫杯擰開遞過來,「喝一點水吧。」
沉浸到忙碌中後,秋言就很容易忘記喝水,黎這一提醒,他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口渴。
他捧著保溫杯,輕輕吹了吹杯子裡的開水,然後小心地喝上一口。
喝完四分之一的水後,秋言才感覺口渴得到了緩解,手中的保溫杯被黎接過去蓋緊,秋言的視線落到石鍋上面,心裡算了算包子蒸的時間。
還差會兒。
秋言低下頭,整理了下縫好的鞋底。
寒季氣溫低,陸魚獸的獸皮可能會硬化,或者變得很冰,得在內底上縫一層柔軟暖和的獸皮才行。
現在的話,感覺現在這樣就可以。
他現在腳冷,主要是因為只穿了拖鞋,寒意可以毫無阻攔地落在他腳上。
秋言開始琢磨現在穿的鞋子,要不要用不帶毛的獸皮做鞋面,只在家裡活動的話,不帶毛的鞋子應該就夠穿了.
這麼想著,秋言起身重新找做鞋面的獸皮。
家裡的獸皮本來就不少,再加上獸人們送過來的報酬,秋言翻找了會兒,很快找到了柔軟,並且只有淺淺一層毛絨的獸皮。做鞋面的時候,可以將毛絨的這一側放在外面。這種短短的毛絨也不容易藏污納垢,不用擔心弄髒了不好清洗。
秋言心裡有了主意,裁了一塊獸皮下來。
將獸皮拿到火塘邊,見黎在查看包子的情況,秋言問道:「可以吃了嗎?」
「嗯。」
黎點點頭,用碗裝了一蒸格的包子出來,「我們先吃這些,剩下的放在裡面熱著吧?」
「行。」
秋言沒有意見。
他洗了洗手,烤乾手上的水分,才伸手去拿包子。
剛出鍋的包子還是滾燙的,秋言手指被燙到泛紅,兩隻手快速倒換了會兒,捧著包子咬了一口。
鬆軟的包子哪怕只吃到包子皮都是香的,秋言咬著包子,金色的眼睛在火光下幸福地眯起。比起剛穿越過來,沒時間做酵母時弄的那些包子饅頭,這會兒吃的才叫做美味。
秋言現在回想,都懷疑當時的自己是饞傻了,才會覺得沒經過發酵的包子饅頭好吃。
那東西,除了剛出鍋的時候軟一點,吃起來跟乾麵餅有什麼差別?
心裡嘀嘀咕咕地嫌棄了會兒一開始沒見識的自己,秋言又咬了口包子,這回吃到了裡面的肉餡,是牛肉味的,秋言又幸福了。
暄軟的包子吃起來特別的上癮,秋言吃了兩個,拿起保溫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熱水,然後再伸手去拿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