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支配掌控之下。
他的其他兒女,哪怕是最得他看重,自幼在他眼底下長大的太子也有自己的野心。
只有晚晚不一樣,她只是最單純的依賴他,依賴他這個父皇。
姜映晚茫然地睜著雙眼:「父皇……」
「晚晚,」天子唇邊扯出一抹笑,「你只要依賴父皇就夠了。」
他這個遲來的,最嬌弱的,也最合他心意的女兒。
姜映晚已記不清那日她是如何心神恍惚地離開了宣政殿,只是從那日之後,陛下待她的態度儼然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天子的賞賜如流水般源源不絕地送進了永寧宮,甚至其中一些是連太子都不曾擁有過的。
天子不再來永寧宮用膳,卻時常將她召至紫宸殿一起用膳,有時只有他們父女兩人,有時再加上太子。
直到一次飯間,姜映晚忍不住和太子因為飲食習慣鬥起了嘴,回過神看見天子在一旁目中含笑地默默聆聽時,她才突然發覺,好像自己已經和太子一樣,在陛下心中的位置逐漸與他的其他兒女區別了開來。
原來要得到陛下的特殊對待是這麼容易,那她前世那麼畏懼他、躲避他、甚至不敢抬眼看他,那都是為了什麼呀?
姜映晚覺得自己前世簡直就是個天大的傻子,明明她初始時就得到了他最多的憐惜,得到了其他公主不曾擁有過的待遇,她比映晗整整早來到他身邊三個多月,卻什麼都沒有做!
但凡她多往陛下跟前跑幾趟,多向陛下訴訴苦撒撒嬌,哪怕後面映晗回來了,她都還有機會讓陛下聽自己辯解。
本來她就不是故意冒認公主身份,是皇室認錯了人。
她真的好笨呀。
「怎麼了晚晚?」李慕見她方才還笑得開心,眼睛彎彎的像兩隻小小的月牙,忽然就垂下臉神情沮喪了起來,不禁疑惑道。
姜映晚愁眉苦臉道:「太子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嘴很笨?」
前世她大可以反聲質問王昭儀,為何她作為一個母親卻連自己的女兒也會認錯,為何皇室不加檢驗便認定了她是丟失多年的公主,可她只是像被嚇傻了似的呆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會為自己辯解。
李慕不禁失笑:「不過是答不出豆花的起源,哪裡就值得說自己嘴笨了?」
姜映晚才想起他們先前的爭執,小嘴一撅:「哼,反正豆花就是甜的好吃。」
李慕朝桌上淋滿醬汁的豆花上一瞟,「哥哥我還是認為,豆花裹著醬汁吃更美味。」
姜映晚一想到他方才為了證明豆花咸著吃更好各種引經據典,說的自己頭都有些疼了,自己卻連最簡單的豆花的起源都講不出,於是氣呼呼地轉向一旁尋求外援。
「父皇……」她雙眼朦朧地拽著他一隻袖子,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樣,非要人應著她。
天子原本置身事外,他最寵愛的兩個孩子之間進行鬥嘴,他也看得有趣。
太子在他心中一直是沉穩冷靜的,他甚少見過太子如此活潑的模樣,而他的晚晚膽子也終於大了一些,雖然說話仍舊是慢吞吞的,底氣不甚充足,可她卻學會了反駁。
此刻她又來尋求他的幫扶,他的晚晚似乎是抓住了他的軟肋,知曉他受不住她含淚的雙眸。
她不高興會哭,委屈了會哭,被哥哥欺負了也會哭,而且一定要哭到他的面前,讓他看清楚她泛紅的眼尾,像小兔子的眼睛。
「怎麼這般嬌貴?」天子輕嘆一聲。
以後出嫁了沒有他慣著可如何是好?
「父皇……」姜映晚拽著他的衣袖不放。
她其實是會慣常撒嬌的,小的時候映晗更活潑愛笑一些,學東西又學得比她快,爹娘和師傅總是誇獎映晗,她這個姐姐好像被映晗襯托的一無是處。
後來她發現當她哭泣的時候,爹娘的目光就會轉到她身上,於是她學會了哭,學會了示弱,也學會了看人臉色。
從前她不明白,為何都是爹娘的孩子,但是爹娘卻更慣著映晗一些,雖然給她和映晗的東西都表面上看都是一樣的,可是他們對映晗要比對她更呵護,更小心翼翼。
直到映晗的身份曝光後她才明白,原來爹娘早就知曉映晗是富貴人家出身,包裹在映晗襁褓中的玉佩非尋常人家所能有。
他們拿著這塊玉佩在越州遍尋不得來路,只能收養下了這個孩子。但是在爹娘心中,這個孩子落入商戶出身的姜家是受了委屈的。
可是她也委屈。
「父皇,您給兒臣評評理。」她委屈道,「太子哥哥欺負我。」
天子垂目望向二女兒抓著自己衣袖的手,細瘦纖弱,指尖泛著紅,握什麼都很無力。
該養得更胖一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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