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雙手叉腰,喝道:「呸!你少胡言亂語!我是陳捕頭請來的掌柜!」
「對對,我們不知道你是陳捕頭請來的掌柜,剛才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別往心裡去!」張四六忙改口。
陳玠問道:「掌柜的,店裡還剩下什麼貨?」
英娘不明所以,回道:「只剩下豆醬了,不過這個放得起,明日再賣也行。」
「豆醬,豆醬好啊!」張四六接茬道,「我和兄弟們正饞這一口呢!」對跟班咬牙切齒地說:「還不快去買?」
「多謝張爺照顧我生意。」陳玠笑道。
「哎呦,您可別這麼叫,老大聽了得剝了我的皮。」張四六心中惶惶,陪笑說,「以後我們會常來照顧,不,我們確實有這個需要,我們會常來購買的。」
說罷,一行人或提,或抱,或夾,或摟,一個個像是結滿松塔的松樹,滿載而歸。
見他們走了,英娘笑道:「陳捕頭好大的威風,今日我大開眼界。」
陳玠微微一笑,說道:「這不算什麼威風,等我真正功成名就之日,還請英娘姐見證。」
「那真是榮幸之至。」說罷,開門讓他進了院子,接過他手中的東西,與秋蘭一起做晚飯。
小安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呆呆地看著陳玠,忘了搖晃手中的撥浪鼓。陳玠蹲下拿他的撥浪鼓搖動,想逗他玩,不料小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秋蘭和英娘聞聲都從廚房走出來,秋蘭快步抱起哭泣的小安,陳玠手足無措,已完全不見剛才的威風,解釋道:「我什麼都沒做,不知怎麼他就哭了。」
英娘直指他手中的撥浪鼓,玩笑道:「你這麼大了,還搶小孩子的玩具。」
陳玠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撥浪鼓,這才明白。小安抱著秋蘭不放手,英娘就喚陳玠打下手。
「把春韭剁碎,豬肉剁成臊子。」英娘一邊說,一邊利落地給他系上圍裙。
陳玠只覺得一陣幽香靠近,還未等他辨認出是什麼花香,香氣又離他而去。他站在原地沒動,看英娘正用笊籬把焯熟的青菜撈出來,茫然地問道:「我現在要做什麼?」
英娘驚訝地回頭看他,意識到剛才的話白說了。她嘆口氣,說道:「你還是去坐吧,我自己來。」
儘管陳玠堅持自己能派上用場,但也被無情地推出廚房,只好坐在凳子上等著。
剛才撈出的菜分別是嫩筍、香蕈、枸杞頭,放在碗中,倒入香熟油、醬油,幾滴醋,又撒上鹽和胡椒,簡單一拌,這就是清脆爽口的「山家三脆」。
接著要做羊脂韭餅,她轉身把帶膘豬肉剁成細碎的臊子,炒成半熟,放入切碎的春韭和羊脂,用花椒、砂仁、少許鹽、醬均勻攪拌。再一勺勺填入薄薄的餅皮中,包住後捏緊封口,擱置在案板上。
英娘在鍋中注入油,油聚在鍋底,她用鏟子舀起,淋在鐵鍋壁上,然後將韭菜餅一一貼在鍋中烙制,估摸差不多,就紛紛翻面,眼看著一個個由白到淺黃,再到金黃。韭菜與肉的香氣被熱氣一烘,早就飛了出去。
有人按捺不住,陳玠推門進來,贊道:「好香啊!」
英娘莞爾一笑,尋一個酥脆的,放在碗裡,拿了筷子一併遞給陳玠,「吃吧,小心燙。」
忙了一天,陳玠確實餓了,他也不推辭,接過小心咬一口,「咔嚓」聲後,包裹著的熱氣有了出口,直奔他嘴與鼻。他吹了兩下,又迫不及待地吃第二口,第三口,不知道是肉抱緊韭菜,還是韭菜裹緊肉,只覺得餡料比例正好,韭香與肉香相得益彰,讓人齒頰生香。
看他狼吞虎咽,英娘心裡滿足,另外一個鍋中水開了,她把碎荻芹根撒入,用鹽調味,等再次沸騰後,倒入生粉水,順時針攪動,盛入白瓷盆中,如碧水清潭。
陳玠依次把碧澗羹、羊脂韭餅、山家三脆擺在桌上,英娘用盤裝上陳玠帶來的熟食,又放置碗筷,酒杯,喚秋蘭吃飯。
夜色垂落,陳玠卻覺得今日是暖的黑,後面的河道上,傳來悠悠情歌聲,她唱到:
「小郎行動要快點,要來就要快點來,早來三日有戲看,遲來三日拆戲台。」
陳玠聽了默然,抬眼偷偷覷英娘,她正在飲酒,竟一杯喝盡,他忍不住提醒道:「慢些喝,仔細頭疼。」
「不妨,今日高興。」英娘夾起一箸菜,笑道。
秋蘭道:「我與你相識兩年,好像頭一次見你飲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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