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喝酒。」英娘說完,見其他二人都很驚訝,有點不好意思,解釋道:「以前我也沒有這種閒工夫喝酒,一個人做生意,總是繃著根弦。」
「以前何偉出鏢,我一個人在家,得保持清醒,他回來,我更得保持清醒了,誰知道搞出什麼事來。」
陳玠的手不自覺握緊酒杯,秋蘭嘆道:「幸好這些都過去了。」
「是呢,我說這些幹什麼,現在有東家出資,有秋蘭姐幫襯,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我很高興。」英娘笑盈盈。
「來,我經你們一杯,」她給秋蘭和陳玠斟滿酒,舉杯道,「祝我們日子越過越順,祝我們福氣滿滿,祝我們的鋪子財源滾滾。」
對秋蘭說:「祝小安平安成長,秋蘭姐笑顏永駐。」
又敬陳玠說:「祝你早日建功立業,功成名就。」
正欲飲,秋蘭說道:「到我說了。」英娘又停下。
秋蘭說:「祝我妹子發財,再得如意郎君。」
英娘一怔,隨即笑得前俯後仰,說道:「發財我認了,剛擺脫牢籠,現在可不想再有什麼勞什子郎君了。」
陳玠的心沉下去,他端起酒杯說道:「願你日日歡顏如今。」
英娘抿唇一笑,回道:「多謝。」仰頭飲盡此杯,陳玠與秋蘭也都飲畢。
「今日這些菜,真是味美非凡,要不是來這,我就自己糊弄一頓了。」陳玠道。
「你可以天天晚上來這吃飯,反正多一雙筷子的事。」秋蘭接道,又問英娘,「你說是吧,英娘?」
英娘一時沒反應過來,眨眨眼順著秋蘭說:「對,你來吧。」
陳玠笑了,回道:「這等好事,我就不推辭了。」
又說了一會兒子話,就起身告辭了,畢竟是兩個女子住的地方,不便呆得太晚。
陳玠走在路上,反覆回想英娘的話,英娘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心意,以這種方式拒絕呢?
他坐在路邊台階上,從自己剛到豆腐鋪子,一點點回想自己的言行,越想越覺得自己控制得很好,舉止得宜,並未泄露絲毫。那麼英娘又從何得知?拒又從何談起?況且她還邀他,以後晚上都去吃飯。
喜悅復燃,他收起心中的「兵荒馬亂」,起身回家。
豆腐店,英娘和秋蘭一起收拾碗筷,秋蘭突然道:「哎,英娘,我覺得陳捕頭對你有意思。」
英娘喝了幾杯酒,頭有些暈,她盯著秋蘭看了一會,才把那句「你也看出來了」噎了回去。想一想說道:「你看錯了吧。」
「我又不是沒出閣的小姑娘,我還能看錯?」秋蘭不以為然,「他也太明顯了吧!這一晚上就差把眼睛扣下來粘你身上了。」
「我就坐他對面,他當然看向我。」英娘搖搖頭。
「眼神可不一樣,情意綿綿的,所以我才說『祝你再得如意郎君』,你倒好,一口否決了。」秋蘭可惜道,「唉,我看著陳捕頭挺好,還出錢讓你開店,他肯定是不缺這份收入的。還有你家出事那次,也是他趕來,還幫你收拾屋子,更甚者,要不是他的緣故,那晚葉捕頭能答應來這喝茶?他要不答應,咱們能逮到何偉?」
頓了一會兒又說:「要不是你機警,只怕我們現在還沒逃出魔掌。」
「哼,」提到此事,英娘冷笑,「我想到那天,何偉戴個斗笠蹲守街角,他當我這兩年日子是白過的?我不用走近也能看出是他。於是找個小乞丐盯著,叫上你在附近守著,等他動身,咱們這邊就攔了葉捕頭過來。」
「阿彌陀佛,幸虧那天是葉捕頭。」
「不是他也沒事,鋪子是陳玠的,只要提他,哪個捕快都會來。」英娘不以為意。
「可你怎麼知道他要偷錢?」
「因為我們那時還是夫妻,他覺得拿我的不算偷。」英娘幽幽地說,「秋蘭姐,我們和離,既因為他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他;又因為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對我上次婚姻來說,相知是矛,也是盾。」
「所以來日若再遇良人,我必深思熟慮而後行。」
她也許是醉了,也許是清醒的,坦然說道:「我欲求一人,目之所及,心之所系,皆為我。」
第22章 惦念 第二日是秋蘭母親壽日,……
第二日是秋蘭母親壽日,做完豆腐,她就帶著孩子出門,英娘自己守著店鋪。
每日都是早上來買豆腐的人最多,大家都想吃個新鮮。帶這波人潮過了,有人過來,殷勤地從窗口送上一個盒子,看起來沉甸甸的。
她覺得奇怪,又不認識,不肯接,問:「這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