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會死嗎?鴻門宴上殺機重重,不也是讓他逃脫了?不僅如此,劉邦還還定三秦攻下彭城。倘若他跳反之後,劉邦又一次虎口餘生,再占上風,他該何去何從?
臧荼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走在薄冰上,稍有不慎就會被跌入深淵。
「父王。」
臧荼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高大威武的身體,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看著兒子就像看到年輕時的自己。於是他問「年輕的自己」應當如何。
「漢王並不會容下異姓諸侯。他一旦得到天下,勢必剪除異姓諸侯。若想保全臧氏一族,我們只能寄希望於項王。現下滎陽告急,漢王早晚被俘。只要讓項王殺了漢王,又何來變故?」
「錦上添花雖好,終比不上雪中送炭。項王重情義,我們在此時伸出援手,日後必有回報。」
「父王,機不可失!」
看著那堅毅的眼神,聽著這果斷的言辭,臧荼久違地感到了熱血沸騰。
他聽到自己鏗鏘有力的聲音:「好!我們就干他一票!」
第36章
「昨日邊境有了動靜,臧荼應當是心動了。」張耳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陰嫚早有預料,並不感到驚訝。而且比起這個,她更在意研缽里的草藥粉末。她打算將止血的草藥研磨成粉裝瓶,配發給每一個士兵。雖然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但聊勝於無。
「若是燕國與楚國有意結盟的話,那齊國一定倒向楚國。到時候三國聯手,燕、齊攻北,我等自顧不暇,滎陽之危難解,今日勝局便成危局。公主以為該如何?」張耳收起密報看向陰嫚。
陰嫚將藥粉裝入藥瓶:「田氏狡猾多變,他們不會冒險。就算燕國和楚國締結盟約,田氏也會觀察一段時間,看清局勢後才入局。」
「即便如此,北方也將面臨兩線作戰。若稍有不慎,便是前功盡棄。」張耳面露憂色,「而且滎陽的局勢已經越來越糟了。」
陰嫚問張耳:「那趙王以為該如何?」
張耳沉思片刻,說道:「應當速援滎陽,先讓漢王脫困。」
陰嫚又抓了一把草藥,繼續研磨:「南下就意味著正面對抗項王,趙王覺得北方的幾位將領加在一起能打得過項王?」
張耳無法保證。
陰嫚:「如果不能馬上取得成效,那我們反而會被牽制在南部。一旦燕國偷襲,我們還是會陷入兩面作戰的局面。而且這樣做了,主力就會被項王拖住,屆時齊國一定會出兵的。」
張耳嘆了口氣,他顯然也是知道結果。問陰嫚也不過是想借她的口否定自己的想法,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我們打不過項王,但可以試試從燕王入手。」陰嫚說道,「事情由臧荼起就該由他平。」
「遊說燕王?」張耳並不看好,「臧荼儼然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就算大將軍恢復了,他也未必投降。」
「我有說勸降嗎?」陰嫚繼續說道,「跳竄反覆之輩不可信,除掉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張耳一愣,眉頭不由地蹙起,問她:「公主的意思是……」
陰嫚回答:「危急時刻自當以奇取勝。」
在敵我雙方戰力持平,或我方稍弱時,取勝的關鍵就在於快狠准。尋常用兵作戰只會拉長戰時,加速三方的聯合。所以陰嫚認為要趁著齊國觀望的這段時間,用奇兵,走奇路,儘快平定燕國。
陰嫚:「往日他國對燕作戰主要集中在易水附近。倘若這次對其用兵不走在此處呢?」
張耳思索後說道:「公主是打算走居庸?雖說破了居庸就能直入薊城,但居庸乃天下九塞之一。昔年秦軍破燕,名將王翦父子都不曾強攻此塞,公主確定要試?」
陰嫚停下搗藥的手,看向張耳笑道:「我們有時間強攻嗎?」
張耳一愣,他忽然覺得自己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不強攻,難道還要等人從裡面打開嗎?等等——他心裡咯噔一聲,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然看向眼前的小女子。
陰嫚還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灰白色的藥杵在她的操控下撞擊在研缽里,發出富有規律的聲響。張耳細聽,恍然間,他發現自己心跳聲已經撞擊聲合二為一。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張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此事只有他一人知曉,絕無泄露的可能,怎麼還會被她知道?
「趙王說發現什麼?」陰嫚故作恍然大悟,「您是說燕國的溫疥將軍給您通風報信的事情?」
她又笑吟吟道:「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親手料理了溫家,他們家有什麼陳年往事,我自然一清二楚。」
家業一旦做大就免不了兄弟鬩牆。而這位溫疥將軍的父親就是被兄弟誣陷,被迫流亡到苦寒之地。據說老人家到了燕國沒幾天就鬱鬱而終了。
這樣的仇恨,漢?軍替溫疥報了,他自然要報答。況且他也不是一棵樹吊死的人,為自己謀條退路也不是不可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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