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被關在屋內,但萍萍和夕照仍要過年、守歲。夕照執鉗添炭,萍萍無奈:「別再加啦,已經夠暖和了,再燒要暈過去了。」
夕照笑道:「除夕就是要熱乎啊。」
「快透不過氣啦!」
吱呀門開,萍萍和夕照一齊望去,深夜裡,一眾宮人擁簇著尚寢站在門口。
萍萍夕照都站起來行禮,尚寢擺擺手,催促:「別講虛禮了,趕緊收拾收拾去服侍殿下。」
萍萍和夕照穿袍帶幞頭,萍萍總覺不安,路上忍不住問:「尚宮,殿下那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尚寢快步前趕:「殿下中毒,嘔血不止。」
萍萍心中一滯,手不自覺攥緊:「是誰下的毒?」
「唉,寢殿金猊里投了毒,官家震怒,司設女史已俱杖斃,只剩下你們兩個了。」已經到寢殿門口,司寢安排萍萍抱新被褥進去,「你們待會機靈點,殿裡殿下被子上全是腥血,換的時候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別人,也不要有什麼大驚小怪神色。」
萍萍抱被跨入,
視線主動搜尋柳湛——他躺在床上,臉色灰白,青絲凌亂,手無力垂搭,眉頭緊蹙似乎很疼。
柳湛緩慢喘出一口氣,胸脯微微起伏。
雖然萍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恨不得替他疼,但仍緊張擔心,希望他快好起來。
柳湛雖然中毒,但武功未失,從家宴到寢殿,這麼多人的呼吸吐納里只有萍萍最紊亂,他能從她眸子裡瞧見清澈透明,真正的在乎和擔憂。思及官家皇后,眾生面目,柳湛暗自激動:果然只有萍萍待他是真心!
這一激動差點又嘔血,萍萍快步扶住,柳湛的臉色更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
他躺在床上,一眨不眨望著她,勉力也要擠出一笑。
萍萍正思忖嗅到的,未散盡的橘香。
為何重燃起這種香?
這就是尚寢說的毒香?
諸多疑問時,忽見柳湛那一笑,瞬間堅硬全化成柔軟酸澀。
她扶柳湛挪身,好換被褥,卻見床上放眼望去全是血跡,一床紫被竟成朱紅。
萍萍心酸難受:「殿下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柳湛握住她的手,她掌心一硬,被塞了什麼東西,打開來看是顆紅灑金紙包的新年糖。
柳湛笑看著她,雙眸剪水:萍萍,新年快樂。
萍萍眼淚就湧上來,吸吸鼻子,別讓自己掉淚。
她和夕照一起鋪好乾淨被褥,扶柳湛躺下。夕照便要離開,萍萍朝夕照看去,卻被柳湛拉了下手,萍萍靜默須臾,在床沿坐下。
夕照離開宮人們也默默退出,殿內只餘一對情人。
柳湛這才開口答話:「我中的是你上回種的那種毒,真的好疼。」
剛才對官家的描述沒有撒謊,五臟六腑真就如被刀剜了以後再揪起來一絞。
他沒有料到這樣疼,切身體會後才知萍萍有多苦,接下來一句柳湛真心實意:「上回孤沒護好,真是委屈我們萍萍了。」
第七十七章 「好萍萍!」
萍萍眼眶發熱, 一下淚迷了眼:「不是說薰香中毒嗎?怎麼又變成跟我一樣了?我那毒只能下在茶水裡。」
中毒的柳湛迅速失水,嘴角微裂,喘氣道:「孤中了兩種毒, 一種被下在酒水裡, 另一種是香囊里的蕪花和薰香的甘草合用成毒。」
萍萍看他這麼虛弱還耐心解釋, 淚還是沒忍住掉下來。
柳湛抬手為她拭淚,眼中全是心疼,萍萍心想縱有千萬句懷疑和質問, 今晚都要放一放, 她又吸鼻,哽咽:「今晚我不走, 留下來陪你。」
她有經驗,這毒解了後會一直出冷汗,打來熱水給柳湛擦身,帕子擰了一遍又一遍,擦過耳後小痣,擦過光潔的腹部。
他有痣,卻無疤, 萍萍一剎失神。
柳湛以為她是累了, 笑道:「你歇著吧, 我自己來。」
說著手撐著要坐起奪帕子, 萍萍扭頭縮臂:「沒事已經擦完了。」她將帕子再洗了晾著,調了杯溫水,端到柳湛面前:「太醫當時跟我說, 這毒失水多,要多喝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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