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扶光沉默了下。
「哪個『不行了』?」
宴歧低下頭看自己的□□。
南扶光環顧了下四周,然後面無表情地抓起一個空杯子扔他。
男人反手接住杯子,笑眯眯地放下。
「所以呢?就這麼放他走了?」南扶光問。
「昨日授封聖壇上,宴幾安本就有油盡燈枯之兆——」
說白了,他將他帶回來,還是不那麼忍心看著他去死。
再廢物的好大兒也是自己親手捏的,有時候看他干蠢事除了痛心疾首,也只能自己摸摸鼻子認了。
想著把他帶回來,找個機會好好聊聊,讓他大可不必把自己氣死,做個比普通人強壯一些的普通人沒什麼不好的,人生依然燦爛輝煌,只要他不要繼續惦記他爹的合法配偶。
「他都要死了,」南扶光打斷了宴歧的思緒,「他們費盡心思把他弄回去做什麼?」
「洗腦,祭樹。」宴歧道,「大概是這樣吧。」
上一次戰爭中他離開,是因為當時沙陀裂空樹被壯壯咬斷,大局已定,他半途接到家族通知急招,故以為提前離開。
沒想到他前腳一走,後腳那真龍和神鳳手拉手雙雙填了土做了肥料,短暫復活了沙陀裂空樹,才搞出後面那麼多事。
如今又想歷史重演?
南扶光沉默了下:「按照在地界的說法,那棵樹是要發展信徒群體以滋養自己,信徒與信徒的力量為主要的養分?」
宴歧:「被你總結它確實很邪惡。」
南扶光:「怎麼說?那日授封聖壇上,那棵樹吃人的場景可是眾所周知……」
宴歧:「嗯嗯。」
南扶光:「不僅是宴幾安,他化自在天界也不應該再會信奉沙陀裂空樹,將其視為聖樹。」
誰他爹的能崇拜靠吃人增長力量的樹啊?
這場眼瞧著一觸即發的戰爭,在南扶光看來根本不應該打的起來。
宴歧:「所以他們會給宴幾安洗腦的嘛,讓他再次聽話……至於其他人——」
南扶光:「啊?」
宴歧:「依我看麼,事情可能不會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南扶光:「什麼意思?」
宴歧:「儘管我們努力將楚河漢界分離,但總有人攪渾一池水……世界不會是非黑即白的。」
南扶光:「啊啊?到底什麼意思?」
宴歧:「且看明日。」
看個屁。
南扶光直接站起來轉身走了,因為實在是不愛跟故弄玄虛的人說話。
……
第二日,南扶光覺得自己有幸見證一場腦洞大開的盛世。
就像是不淨海將修士與凡人一分為二。
授封聖壇事故,也成功的再次將修士陣營一分為二。
還有人在狂熱的……不,是比過去更加狂熱的信奉沙陀裂空樹。
他們稱呼道陵老祖為「吾神吾主」,宣揚他不再是虛無縹緲的、看不見實體的一個渺茫希望,而是真正賜福他化自在天界的神。
只有道陵老祖才能重新轉動他化自在天界凝滯的齒輪,讓一切繼續向前發展。
而舊世主正是造成這一困境的罪魁禍首。
又有以雲天宗為首,後有清月宗,凝海宗,蓮門……大約有三分之一仙盟正式錄入的宗門宣布退出仙盟組織,脫離無為門以及「翠鳥之巢」管轄。
謝從在當日「聽聽神奇的海螺怎麼說」頻道細數仙盟與沙陀裂空樹勾結犯下屢屢罪行,草芥人命,視凡人為賤者,傲慢狂妄,脫離了人性。
且過往傷及凡人性命,前日更是為與舊世主一戰當場殺害汲取數十修士為養分……
這只是一個開端。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舊世主是阻止了他化自在天界的進程發展,但顯然這也是逼不得已,畢竟所有人都做到所謂肆意飛升然後被樹當營養一口悶,好像實在不熟什麼值得高興的好事。
謝從的講話具有一定的感染性,講話到一半,蓬萊島也宣布退出仙盟。
蓬萊島是三界六道唯一也是最大的醫修宗門,哪怕在仙盟排行只在數十位但也不影響它在他化自在天界的地位無可動搖。
至此,仙盟那邊不得不撕破了臉,放棄了「每個人都有話語權」的基本話術,直接強制性將謝從的講話頻道關閉,代理盟主直言其妖言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