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在奮力掙扎。
「別碰我……」
誰都別想碰他。
漂亮失神的雙眸迷離仰視著近在咫尺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卻惹得對方摁壓著的動作鬆了幾分力度。
「予泊!!快摁住大少爺!!!」
床邊的幾個醫生面面相覷,這下情況糟了,若是平時的情況他們還敢用鎮靜劑。
「不能再注射鎮靜劑,大少爺身上的麻醉效果還沒有完全褪去,再使用對他傷害太大。」
「不行不行,大少爺的手受傷了,予泊,你趕緊抱著大少爺,讓他別咬自己!」
此時主臥的大床上,面色蒼白的青年被高大健碩的少年抱在懷中,結實臂膀嚴嚴實實地壓制住了他全身的掙扎,卻還是控制不住應激情況下的崩潰狀態。
他腦袋後仰,大口喘氣,氣得雙眸通紅渾身發顫,哭喘著氣低頭緊咬住自己的手,唇邊滲出的血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啊!大少爺!!!」蘭姨驚呼出聲。
陳予泊單膝跪在床沿,眼疾手快地鉗住段硯初的後頸,另一隻手捏住段硯初的下巴,將自己的手指塞進他的嘴裡,讓他咬著自己的,而這男人紅著眼瞪著自己,直接咬出血。
他表情緊皺,卻還是沒鬆開手。
粗糙的手指被咬出牙印,滲出血,順著緋色的唇瓣滴落,卻又被吸吮殆盡。
蘭姨急得深呼吸,她站在陳予泊身旁,急切道:「予泊你先別鬆手,先……先忍忍。」
「我沒松。」陳予泊渾不覺疼,見他的唇被咬破結痂,看得出有段時間了。
「現在大少爺不能夠注射鎮靜劑,剛才在實驗室抽血身上的麻醉還沒完全退,而且他已經進入安全期,信息素濃度不會太高,先將他放下來用綁帶綁在床上,等他緩過應激。」醫生說道。
「綁在床上?」陳予泊看向醫生,又看了眼蘭姨:「應激什麼?他經常這樣?」
「大少爺很害怕抽血,所以抽完血都會出現這樣比較強烈的應激,在他抽血時實驗室會用項圈的電擊讓他進入安全期,避免在應激過程中弄傷自己。」蘭姨說著露出心疼的神情。
陳予泊皺起眉,電擊?
幾個醫生熟練地拿出極具彈性的約束帶,走到四側。
「唔——」
陳予泊明顯感覺到咬著自己手的牙齒在發抖,垂下眸,就見段硯初眼眶發紅目露哀求地看向自己。
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怎麼會露出這麼害怕恐懼的模樣?
「鬆開大少爺吧,我們來。」醫生跟陳予泊說。
這句話使得咬著手指的牙齒抖得更厲害了。
陳予泊眉間微擰,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單膝撐在床沿的動作倏然用力,作為支撐,那隻握住段硯初後頸的手臂忽地用力,往下一摸,直接托起單薄的後背,從床上將人直接抱了起來。
醫生保鏢:「!!!」哦哦哦哦大膽!
突然被抱了起來,段硯初的腦袋猝不及防地往後一仰。
他咬著糙手的牙齒鬆了開來,漂亮面容上蒼白透著疲憊,已經是精疲力盡的狀態,呼吸微弱,唇一啟一合。
陳予泊單臂托著懷中大少爺的臀部,這人輕得不行,將他面對面托在懷中抱穩,用那隻被咬出血的手握上他的後腦勺,撫著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是哄著之前在孤兒院時生病的妹妹,一下又一下地拍著他的後腦勺。
寬大的掌心撫順髮絲的力度很輕,蒼白似玉的臉埋入布著汗的麥色脖頸,睫毛輕顫,鼻間掠過汗咸與似有似無的檀香味。
還有頭頂落下的低沉嗓音。
是一首聽不出內容的歌謠,可能是方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跑調,總之聽起來怪怪的。
段硯初先是皺了下眉,聞著近在咫尺的檀香氣味,殊不知亂成一團的思緒在跑調的歌謠里忽地沉靜了下來,四肢逐漸放鬆,眼皮顫了顫,有些發沉,意識被哄著陷入夢境。
呼吸逐漸放緩,最終埋在肩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