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抱起來也不過短短數十秒。
『滴』的一聲,旁邊的檢測儀信息素濃度數值波動下降,逐漸歸於穩定。
「他睡了。」陳予泊聽著耳畔很輕的呼吸聲,穩穩地抱著懷中睡過去的段硯初,側過身看向他們說道:「這樣就不用綁在床上了吧。」
將一個正常人綁在床上像個神經病似的。
多大點事。
蘭姨:「……」
醫生:「……」
保鏢:「……」
這顯得他們很狼狽,之前更狼狽。
「大少爺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聞宴快步走了進來,正想著段硯初果然還是需要他的,要不然管家會那麼著急打電話給他。
誰知一進來就看見這一幕。
本應該在安全期的段硯初應該由他安撫,此時卻被另一個人托抱在懷裡,腦袋枕在對方肩膀,睡顏漂亮溫順,眉眼舒展睡著了。
他腳步停住,臉色錯愕。
……怎麼可能。
段硯初就算進入安全期也從來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控制住的,要麼是用藥,要麼就是用契合度高的Alpha信息素威壓來控制他的創後應激反應。
怎麼可能就這樣睡著了。
蘭姨見況解釋道:「是這樣的聞監督,剛才本來以為我們會控制不住大少爺,沒想到予泊抱起來大少爺就睡了……」
「睡了?」聞宴聲音微沉,眼神里甚至帶著批判,目光落在陳予泊身上:「你們又給他打鎮靜劑了?」
「沒有。」一旁的醫生連忙回答:「我們知道大少爺今天去抽血肯定會打麻醉,所以沒有用鎮靜劑,陳保鏢一抱就睡了。」
聞宴擰著眉,看著枕在他人肩頭上睡得很熟的大少爺,神色莫辨:「是嗎。」
一抱就睡了?
他走到陳予泊面前,伸出手:「把大少爺給我吧。」
陳予泊垂下眸,表情怪異:「給你做什麼?大少爺睡著了,放下他睡覺不就好了嗎。」
「給我。」聞宴的語氣驟然變得冰冷。
「……」
陳予泊感覺脖頸間有點癢,被柔軟的髮絲蹭了上來,他低頭看了眼,見段硯初睜開眼,仰頭看向他,眼神空洞,眸底宛若被一層朦朧籠罩,明明臉上蒼白無色,心頭卻生出無端被絲絲絨絨包裹的柔軟與憐惜。
腦海里浮現第一次見到段硯初的模樣,坐在梯子上畫畫時的模樣,練槍與搏擊時幹練利落的模樣,又或者是踹他胸口時的模樣。
高高在上,美麗鮮活,都不應該是現在這副模樣。
信息素失控既然是疾病,為什麼要這樣對段硯初?生病又不是他想要的。
「陳保鏢,你越界了,把他給我。」聞宴沉著臉,不再有耐心地走到陳予泊跟前,伸出手,作勢要抱走段硯初。
「但你失職了。」
話音驟然落下,四目相對,周圍空氣仿佛凝結,徒然生出劍拔弩張的氛圍。
「你身為安全監督官沒有及時保護好他,讓他受傷了。」陳予泊托抱穩懷中睡熟的人避開這隻手,先是掃了眼伸過來的手,絲毫不避諱直直地看向聞宴,眼神帶著幾分微妙,仿佛是在審視,並沒有要將人讓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