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在極度抗拒的掙紮下手銬竟然也有鬆動的跡象!
滴滴滴——
牆面液晶屏上的信息素濃度從50,70,100,120……數值不斷攀升,監測儀發出急促強烈的警告聲響。
「不行,又出現應激反應!監督官!!壓著大少爺!打開項圈的電擊!!」
儀器聲響的頻率愈發急促,信息素濃度即將突破極限。
「快!!鎮靜劑!!!」
「……不行,不夠,濃度升得太快了!」
「給他苯磺順阿曲庫銨。」
「……全、全麻嗎?」
「嗯。」
被猛烈電擊的瞬間,病床上的青年倏然全身繃緊,瞳孔緊縮,劇烈疼痛與應激反應使他出現極度排斥感。單薄的胸膛挺起,修長的頸部繃緊青筋,而項圈底圍又開始亮起紅色。
他眼眶瞬間紅了,頃刻間咬破下唇,血流了出來。
劇烈掙扎的瞬間,針頭注入瓷白膚色下的靜脈,藥效發作,手銬下因掙扎磨紅損的手腕戛然而止,指尖輕顫。
「大少爺,放鬆,不然要受傷了。」
耳畔傳來勸誡的聲響,只是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太用力了,疼得他奮力想反抗,胳膊也輕而易舉被握出紅痕。
須臾間,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眼皮放鬆發沉。
頭頂的白織燈很亮,視野迷濛,隱約可見戴著口罩與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晃動,仿佛晃著光怪陸離破碎的回憶。
依稀間,又看見了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單薄少年,而腳邊是一堆被撕碎的約束帶,面前則站著十幾個白大褂的醫務人員。
——你跟其他Destroyer不一樣,你是唯一一個會讓群體發生暴動的Destroyer,我們必須抽你的血進行實驗。
——只有研製出控制你的藥劑才能平息那群人的反抗。
——我會用盡全力保全你,否則他們會把你毀掉的。
……
——太陽,是爸爸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你。
*
炎炎夏日。
精神病院後牆下有一顆參天大樹,坐在輪椅上的金髮年長男人拿著畫本,正設計著項圈款式,側眸時滿目溫柔的凝視著蹲在身旁用樹枝在泥土上勾勒線條的漂亮少年。
少年穿著格外寬大的病服,他正低著頭,柔軟的發尾下露出項圈後那截冷白後頸,目光而下的頸部後皆是觸目驚心的刀痕。
想讓人在上面裝飾著什麼。
——Lorcan,我們正在經歷所羅門式的痛苦,說可憐也不算可憐,與其放棄倒不如接受。
——我們一起鑽透月亮,享受痛苦。
……
段硯初垂放在床邊的雙臂胳膊雪白至極,手銬處的腕部已經被磨損,左右手都被抽著血,抽出的血注入血袋,50ml……100ml……150ml……,針眼處不一會便青腫了。
最終抽血量停在了600ml。
極限數值了。
沒有人可以撐得住每個月抽600毫升的血,但卻不得不這麼做,只有用強制手段讓段硯初進入安全期,才能順利取血。
全球因信息素失控者的存在正掀起極端主義者的示威,鋪天蓋地負面的輿論,在還沒有特效藥能夠幫助失控者卸下項圈時,全球各研究院只能不斷研究找到辦法,否則失控者也很危險。
到目前為止,根本沒有找到能夠完全控制攜帶能力的信息素失控者的藥物。
「停了!迅速打營養素!」宋亦初低沉的嗓音厲聲遏制,他看向身旁的安全監督官。
聞宴這才鬆開手,眸底倒映著病床上徹底沉睡過去的段硯初,手輕輕地撥開他額前被汗浸透的髮絲,露出沉睡時依舊帶著冷淡侵略性的精緻面容。
只有這時的段硯初才看得見他的脆弱,仿佛可以任由人拿捏。
他放出適量的Alpha信息素,俯下身溫柔輕哄:「大少爺,有我在,沒事了。」
然而,信息素濃度並沒有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