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桉聽明他的來意,答應了後者,拒絕了前者。
他道:「建橋一事,由韓大人全權負責便好,本官還有許多文書帳冊沒看,庫房亦未核資,實在抽不開身。」
韓越道:「只去半日就成,不會耽擱你太久。」
許清桉道:「本官南巡已近半年,衡州作為最後一站,理該加快進程,也好早日回京向聖上復命。」
這理由冠冕堂皇,但韓越知曉他白日與阿滿姑娘出過門,怎到了勘驗河地便百般推辭?
……罷了,這小輩慣來恣意。
韓越不再勸服。
又聽許清桉道:「在許某看來,韓大人辦事穩妥,事無巨細,建造一事定然逕行直遂。」
他目光清泠,難得口吐贊言。
「那便借許大人吉言。」笑意衝散韓越那常年的庒肅,他看向許清桉的額頭,「許大人的額帶不錯,莫不是阿滿姑娘選的?」
許清桉道:「是。」
韓越道:「與你很相配,阿滿姑娘的眼光不錯。」
阿滿若是聽到這番誇獎,定會翹起無形的尾巴,大言不慚地道:那是必須,也不看看我是誰家婢女。
許清桉道:「我會轉告她。」
兩人轉而談起公務,韓越想留他用晚膳,外頭卻有人傳話:「許大人,阿滿姑娘正在院外候著,說是您答應今晚陪她一起用膳。」
韓越啞然失笑,「行吧,那本官便不與她搶人了。」
韓越送許清桉出院,剛過圓形拱門,便見薛滿等在圍牆邊,一襲碧色羅裙,與簇綠的地錦幾乎融為一體。
「韓大人,少爺。」她脆聲喊。
韓越笑道:「阿滿姑娘,本官將許大人還給你。」
薛滿道:「多謝韓大人了,我今晚給少爺燉了豬肺湯,你知道的,他之前腿受過傷,還需要繼續進補。」
兩人向韓越辭別,步伐異常同步地往青石道上走,晚霞在他們身後鋪就一地瑰麗。
韓越目送他們離去,半晌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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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滿與許清桉回到書房,一關上大門,薛滿便急忙問:「少爺,韓越找你說了什麼,難道他察覺到了?」
許清桉道:「他邀我過幾日一起去恩陽河畔實地勘查。」
「他肯定是想趁此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你!」薛滿倒吸一口涼氣,「他果然察覺到了!」
許清桉便問:「你覺得他是壞人?」
「他是韓志傑的親爹啊……」薛滿撇著嘴,「況且,每次我們有進展他便會出現,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每次?還有哪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