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她一邊說一邊回到自己的房間。
同樣,沒有開燈,靠著冰冷堅硬的門板,而這一次心跳卻在慢慢加快,像一組越來越急促的鼓點,有隻鴿子撲騰著翅膀要從心口飛出來。
蔣冬霓知道自己有點扛不住事,但她沒想到自己能沒出息到這種程度?想來竟也是有點可憐和笑話,因為這好像是她正兒八經地第一次被表白。
既不是與孟行遠的心照不宣、君子之交,也不是和許景愷基於成年異性循序漸進的互相了解。
她從來沒想過——誰能想得到,有那麼一天,她的臥室會成為告白地點,雖然她平時真的不怎麼考慮情情愛愛,但曾經在這個房間裡看的漫畫,構成過她對戀愛的啟蒙。
陽光正義的少年踏著七彩祥雲而來……
對象大相逕庭,但耐不住羞恥感從她腳底直衝腦門,理智上再想保持冷靜,卻無法控制延遲的青澀的生理反應。
不過深呼吸幾口氣,蔣冬霓很快就再次平復了心情,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個晚上得到了極強的訓練。
張旬的睡眠一向少得可憐,所以在去年剛住進來睡不著的時候,把這個房間裡所有東西都當做催眠的閱讀材料。
從床底下的那幾箱畫冊,到後來書架上的漫畫小說,幾乎都看過了,他就去看隔壁睡著了的原房間的主人。
窺探性的不懷好意,從好奇演變成了研究。
他不止一次地奇怪過,蔣冬霓居然這麼放心他,雖然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認為這是她對他的毫不在意;也不止一次地想像過,如果哪天蔣冬霓醒來,看到他會是什麼反應。
聽見隔壁傳來的關門聲,張旬嘴角上揚往後躺在床上,手背擋在眼前。
他的初次告白,有點滑稽、過於普通,氤氳的情緒好像浴室里濕漉漉的水汽,攀在牆壁上,久而久之形成霉漬。
張旬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喜歡,但他找不到其他詞義來形容他對蔣冬霓的感情。
他想和她住在一起,雖然對這個房子環境他仍持有保留意見,所以最好她能搬到他那兒去,不過真要在這兒也可以;他想每次結束工作回家時都有人,或者說知道有一個人在等他,就像他之前等著蔣冬霓回來一樣。
他厭煩過別人的目光,也享受過他人的注視,他喜歡也習慣於給自己預設一套行為準則,但也許也能有一個人會用嫌棄的眼神說他很討厭、很噁心。
她討厭噁心的那個人是他嗎?張旬覺得可能蔣冬霓自己也不清楚吧。
他關了燈,很快睡著了,但更快地醒了。
五點多鐘,如果是夏天,晴朗的晨光已將窗簾熨燙平整,能聽見窗外麻雀的啁啾,但冬天的這個時間天還是昏暗的,黎明尚未到來,新的一天還沒有真正開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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