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委屈。
其實經過對過往的仔細復盤,很多事情他大概也是有些問題的。
而且模型事件過後,程蔚朝基本再沒有過這麼惡劣的態度。
後來雖時常還有矛盾爭執,但也不至於鬧得特別過分。
程蔚朝這人,骨子裡的教養還在,就算生氣吵架,也從不會暴躁地大喊大叫。
雖喜歡冷嘲熱諷說反話,但他嘴皮子沒孟此霄厲害,大多數時候都是被氣走。
明明總是作為勝利方,可孟此霄在生病意志力最薄弱時,想起過往,第一反應還是委屈。
在沒有任何感情的時候,人從不會有複雜的心緒。
可一旦喜歡上,對方的所有態度、神情、目光都會放大,引發他更激烈的情緒。
原本不覺得委屈的事也委屈了起來。
可聽著面前的人還在哭,孟此霄頭疼地想,可也不至於他什麼都沒做,只設想設想就哭了吧?
孟此霄屈指,「咚咚」兩聲扣了扣桌面:「好了。」
沒理,繼續哭。
「我有話要說。」
「嗚嗚嗚……」
「三——二——」
面前的人抬起了腦袋,眼眶紅紅,憋著聲抽抽。
對方本就生得色彩極重,皮膚很白,發、眉、眸子卻是極其鮮明深重的黑。
現在添加了幾分水汽,加重了這種對比感。
那麼有攻擊力的一張面孔,此刻居然顯得有些可憐。
孟此霄抽了兩張紙遞給他,程蔚朝沒伸手,直接把臉湊過去。
也沒開口要求人做什麼,孟此霄手懸在半空中,程蔚朝就自己全自動移動臉蹭著他手裡的紙巾。
四捨五入,就是孟此霄給他擦眼淚了。
孟此霄:「……」
他直接用力,把紙按在了程蔚朝的臉上。
程蔚朝看了眼他的臉色,知道不能得寸進尺了,於是抬手按住紙,自己在那擦眼淚。
然後帶著些鼻音開口道:「你要說什麼?」
「直到現在,我們才對當年的事互相道歉。」
「嗯。」
比起更為感性的程蔚朝,孟此霄大多數時候是更理智的那一方。
很多東西他喜歡講求邏輯,對事情的根源進行分析,然後解決問題。
「我問你,既然沒有道歉,為什麼後來我們會和好?」
程蔚朝想了想當時的場景,孟此霄歸還模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直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