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個做了一半的雙面繡荷包放在身旁,轉身從絲線框裡翻找出一團規整好的新繡線。
她的手邊,做好的精緻荷包已完成了不知幾許。
可她做了這麼多荷包,卻還是沒等到一點可以救出江殷的消息,好似被放逐西北,已經成了他無可轉變的定局。
已經是暮春,窗外的雨還是下個不停,下得讓她心神不安。
陸玖捋好絲線,正準備重新穿針引線,風蓮卻從外面走進來,畢恭畢敬地對著陸玖道:「姑娘,徐府的大小姐登門說要來拜訪您,如今人在垂花門外了,可要請進來?」頓了頓,又遲疑道,「徐大小姐臉上滿臉的淚痕,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急吼吼地說著要見姑娘您。」
聽見是徐月知登門拜訪,陸玖便當即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又聽見她哭了,心下越發有些緊張:「快去吩咐人請進來,再去燒壺好茶,備上徐姑娘喜歡的糕點進來。」
風蓮滿口答應著,連忙轉身急匆匆地去按陸玖的吩咐辦。陸玖將桌上的繡線布料等收拾乾淨,等待著徐月知,心焦不知她遇見了何事。
徐月知一向是個不輕易低頭不輕易哭的剛強性格,除了對付何羨愚之外,做什麼事情都是風風火火的,若非是遇到極其傷心難受的事情,她是不會哭的。
陸玖正憂心,就見徐月知已經在丫鬟們的簇擁下滿面淚痕地走了進來,一壁走,一壁還在不住地流眼淚,兩隻又大又漂亮的杏眼哭成了核桃。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陸玖急忙站起來去迎她。
人還沒站穩,徐月知已經哭得不能自已地衝進了陸玖的懷中,一把抱住了她。
陸玖人是懵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得也反手摟住她,溫柔地拍著她的背,靜靜地哄著。
徐月知緊緊摟著陸玖的脖子,將整張臉埋在陸玖的胸前,放聲嚎啕大哭,幾乎把陸玖的前襟哭得濕熱一片。
陸玖邊哄著她,邊抬頭看向外,但見陸鎮也跟在身後,見到徐月知在哭,滿臉焦急地站在門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是見她難過,他亦難受得不行。
陸玖本以為是陸鎮不小心冒犯了徐月知,於是對著弟弟投去一個兇巴巴的質問的眼神,誰知道陸鎮也是一臉茫然。
他今日原本打算出門和朋友打馬球,誰知道剛約好了人要出門,就聽見徐月知造訪。他遂直接放了朋友的鴿子,直接留在家準備跟徐月知相處。誰知他高高興興地跑去大門迎接,卻看到她哭著走進來。
現見陸玖懷疑他,他自己也是滿腹疑慮,又滿懷怒氣。
得到了陸玖的許可後,陸鎮便也走進了陸玖的屋子。
他站在徐月知的身邊,一張精緻的小臉繃得死死的,眼神兇悍如同要殺人般,著急地問道:「月知姐,誰欺負得你?你告訴我,我這就帶人去把他狠狠揍一頓!不打到你解氣不鬆手!你只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欺負你!?」
徐月知抱著陸玖把頭埋在她的懷裡哭,哭了半晌也來不及說一句話。
陸玖見她哭得如此心碎,心裡也不好受,於是就順著陸鎮的話道:「是啊月知,你告訴我們是誰欺負了你,我讓我阿弟去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