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慘叫一聲,整個人橫著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動彈不得。眾人驚得呆立原地,目光全聚在那同學身上。
等反應過來,眾人只看到一個高大身影快步朝禮堂外走去,轉眼就消失在門外。
駱駝掏出電話撥了出去,神色冷峻:「阿定,陳篤清被抓走了。」
陸定抓著聽筒的手,攸地收緊,青筋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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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白紙燈光亮如白晝。年輕警員端著兩杯咖啡進入,先給滿臉不耐煩的老警員送上咖啡,又遞給從進來後,就一直低著頭的陳篤清一杯咖啡。
陳篤清抬起頭,漂亮圓眼中的感激讓年輕警員臉微微發紅。
「姓名?」老警察冷聲開始了審問。
「陳篤清。」
「年齡?」
「二十歲。」
「身份?」
「維港大學三年級計算機系在讀生。」
「去年十一月六號,你在哪裡?」
陳篤清猶豫道:「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老警員輕哼一聲:「你以為我們是隨隨便便就抓人麼?給你個提醒,灣仔,Chin Chin Bar。」
說著話老警員從桌上文件袋裡拿出幾張照片,扔到桌上。
陳篤清視線掃過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躺在山泥地上,泡到有些發腫的屍體。
皮膚深綠髮黑,已經有些破裂,全身上下最完整的是那身墨綠色的西裝。
陳篤清記得,他拿著酒瓶去找趙哲飛那晚,他穿的就是這件西裝。
他盯著那片爛掉的綠色,回憶翻江倒海。
他和陸定有好久沒有聯繫,他只能從報紙電視上看到陸定消息,消息都是很糟糕的,他既難過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陸定,又擔心陸定。
然後,他在打工的酒吧遇到了趙哲飛。對方污衊陸定許多,還說陸定要完了,說他父親和許多有錢人,要一起弄死陸定。
陳篤清還記得那時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拿起酒瓶時,耳邊嗡嗡作響,好像有千萬人在對他說——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就像殺了他一樣!
就像殺了他一樣!
他抬起視線,看向警員,面容沉靜。
老警員微微蹙眉:「想起來了嗎?「
「我十一月的確去了Chin Chin Bar,是我朋友找我過去做兼職的,老闆很大方。請問,這和殺人有什麼關係?」
「還裝傻!趙哲飛就是在遇到你那天死的!我們已經查到,他是在Chin Chin Bar後巷被人殺死的!」
老警員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腳踩椅子,怒氣沖沖:」陳篤清,你早就因為拍攝陸氏宣傳片認識了趙哲飛,但你們關係並不融洽,你對他懷恨在心,所以在酒吧碰到他揮金如土,而自己卻要低頭服務他時,心裡的不忿再也藏不住!quot
「你等他落單後就去找他,你們發生了爭吵,你一時激動,就把他殺了!然後把屍體搬進山里給埋了!」
「但你沒想到的是,你雖然把屍體埋的很深,但幾場大雨過去,你做的事還是暴露出來了。」
老警員語氣鏗鏘有力,氣勢極強,將陳篤清作案的動機,和作案的方法都說了出來。
「不可能。「陳篤清毫無波動,說:「我搬不動趙哲飛,我也沒有車子運屍體。我不可能在不被人察覺的前提下,把屍體從灣仔搬到大帽山。」
「你知道屍體在大帽山!」
「多看兩眼新聞的人都知道,何況死者也算是我認識的人。」陳篤清冷靜分析:「我最開始沒有說在酒吧打工,只是因為不想惹麻煩,哪個普通人想和殺人案上扯上關係呢?阿Sir。」
「油嘴滑舌!」老警員抓起文件夾猛地抽向陳篤清的臉。
紙張鋒利,立刻將瑩白臉頰刮出一絲血線。
第48章
陳篤清被打的偏了頭, 視線垂落。
好一會兒,整個審訊室只有老警員憤怒的罵聲和粗喘聲。
「喝點咖啡吧。」
陳篤清緩緩抬起頭,年輕警員把咖啡推過去一點, 目露光切,溫和道:」出來做事, 我們也有壓力的,你能理解嗎?「
陳篤清抿緊嘴唇, 手落在咖啡紙杯上, 幾乎感覺不到溫度。
「陳同學, 我聽我同事說,他們去找你時,你正在港大做演講。你這麼年輕, 還沒畢業就能在港大自做演講, 一定非常優秀。不像我們,小時候讀書不行, 只能出來做差佬, 被人罵是鷹犬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