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她看見對方輕佻眉眼。
這種爛熟的句子像極土味搭訕話術,辛識月搶先補充:「先說好,不是搭訕,真覺得你有點眼熟。」
男人緩緩抬手,低調奢華的精緻腕錶從灰色衣袖中露出一截,像極男人故意藏鋒的氣質:「自我介紹一下。」
「周顧森,你的相親對象。」
辛識月渾身抖擻,不可置信追問道:「你知道南縣一中嗎?」
周顧森頷首。
辛識月眼前一黑,頭也開始暈。
南縣一中是她高中母校。
當年,周顧森的大名在南縣一中如雷貫耳,甚至到今日,仍有老師拿他做學生的榜樣。
挺厲害的一人。
壞就壞在,辛識月跟他有舊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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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開學分班那天,辛識月因家裡事情耽擱,姍姍來遲,好位置被陌生同學占盡,只剩最後一排角落。
她拎著書包坐過去,木凳忽然塌陷。
驚慌失措之際,有人拉她一把,辛識月驚魂未定,扭頭就撞進一雙漆黑如夜的眼——孤寂、靜謐,猶如死水,泛不起波瀾。
那人就是周顧森。
開學誰也不認識誰,理所當然的,她跟周顧森成為同桌。
她對新同桌心懷感激,抱著快速在新環境中結交朋友的想法跟周顧森示好,結果那人跟木頭似的,不喜不悲,無欲無求。
最後辛識月放棄結交的想法,每天跟班上女同學相約吃飯,挽手上廁所。
即使同在一個班級,她跟周顧森的交集也不多,如果不是考試分班後轉來的好閨蜜說喜歡周顧森,或許他們會相安無事度過高中三年。
閨蜜是個靦腆的女孩,不敢自己出面,便央求辛識月做中間人,幫忙給周顧森遞紙條,約他周末見面。
辛識月一開始沒答應,耐不住閨蜜再三請求,她便捏起紙團假裝路過周顧森的課桌。
不承想,那紙團滾了一圈掉在地上,被站在後門暗中觀察的班主任撿到。
上面寫著周顧森的名字,還有少女懷春畫下歪膩的愛心,其含義不言而喻。
班主任頓時黑了。
周顧森被「請」去辦公室喝茶,辛識月跟閨蜜都很心虛。
周顧森踩著上課鈴回歸,問她什麼意思。
辛識月拿書擋住半邊臉頰,支支吾吾:「我朋友想約你。」
記不清周顧森當時說了什麼話,總之臉色很臭,語氣也很冷。
那是辛識月第一次見他生氣。
其實她能理解,作為學生,最怕被老師叫去辦公室單獨問話。
她有意彌補自己的錯過,奈何周顧森從頭到尾都不肯給她一個好臉色。不僅如此,還有不知情的同學調侃打趣。
辛識月意識到,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她也不樂意跟這種小氣巴拉的男生來往,即使輪換座位時成為同桌,也要劃清楚河漢界,不准對方過線一步。
現在想來,當初的行為真是幼稚至極。
要是路上遇見,打個招呼也就罷了,偏巧相親也能撞上對方。
尷尬的氛圍仍在持續。
周顧森訂的九號桌而非六號,大概是陳女士粗心打錯數字,才讓她坐在渣男隔壁,聽到那番高談闊論。
兩人面對面,辛識月坐得筆直,像求職遇到面試的考官,心猿意馬揣摩對方心思。
倒不是怕他,只是距離高考過去多年,在這種場合跟有過節的老同學重逢,多少有些微妙。
周顧森坐在她對面,從容不迫的穩重姿態跟當初的少年截然不同。
辛識月腦子有些混亂,秉著成年人該有的禮貌和老同學寒暄:「好久不見啊。」
男人脫口而出:「八年。」
「……」精準到年限的數字總感覺帶有嘲諷。
辛識月拎起玻璃壺,給自己添了杯茶水,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不好意思,不知道我媽介紹的人是你。」
周顧森:「有問題?」
當然!早知道是周顧森,她就不來了。
但畢竟都tຊ是成年人,不像讀書時把心思擺在臉上,辛識月客氣道:「沒問題,就當是老同學聚會。」
笑得真假。
周顧森示意服務員點菜。
辛識月將菜單推給她:「客隨主便,還是你點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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