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嫁給老爺,以後還能嫁給誰?同在姜家伺候主子的下人嗎?老爺會放過她嗎?她不想嫁給老爺,不想在老爺不高興時,像當初一樣被隨手賣掉。
柴昇陽如實搖頭。
姜去寒似是鬆了一口氣,她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嫁給我爹。」
姜去寒去找她的父親,被父親以不孝之名用家法懲治不說,為了懲罰她,還特意為她選了一門親事,遠在泰陰。
所有的抗爭就跟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根本沒有被老爺放在眼裡。
柴昇陽悲哀的想,她不僅會嫁給老爺,還會與小姐分開。
就在這時,因受傷而唇色發白的姜去寒又問她:「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柴昇陽眼中酸澀,毫不猶豫道:「小姐,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想嫁人。」同樣是會被隨手賣掉,在小姐身邊比老爺身邊要過得舒服。
姜去寒握著她的手,像是立誓般:「我有辦法。」
柴昇陽對姜去寒沒抱什麼希望,她記憶中的父親,還有老爺,他們這種人,怎麼可能允許旁人的忤逆?
更何況,她的賣身契還在老爺手上,她是逃不掉的。
就在柴昇陽努力說服自己嫁給老爺也是好事一樁時,她得知了老爺過世的消息,就在姜去寒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是姜去寒做的。
姜去寒語氣嚴肅,「以後沒有人能分開我們主僕了,這件事你要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能說,包括我。」
柴昇陽只有點頭的份兒。
*
馬車上,柴昇陽對著姜增辛講述這一段過往,姜增辛道:「原來昇陽姐姐你也有過跟我一樣的名字。」
「好巧!」姜增辛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們的名字都是去寒姐姐改的。」
姜去寒看著書上的字,唇角微彎。
她當初沒有告訴柴昇陽的是,在她之前,母親生出了兩個姐姐,她們全都死在父親的掌心中。
父親說,她們出嫁時還要準備嫁妝,不如死了省事。
若只是平頭百姓,不用在意出室女的嫁妝多少,可她出身的姜家也算名門,名門之間,明里暗裡總是會攀比各種東西,嫁妝也是其中一項。
若是帶的不多,會引人恥笑。
很多家族捨不得出高昂的嫁妝,會殺死才出生的女嬰,也會將即將出閣的女兒活生生餓死或是其它手段殺死,這些在大家族中早已不是秘密。
自小到大,每當姜去寒與父親意見不和時,父親就會搬出這件事,說他沒有殺死她,代表了他是這麼疼愛她這個女兒。
每到這時,姜去寒總因自己的「忤逆」而愧疚不已。
直到她產生疑問:
女子疾病的「難治」,並非是她們身負邪氣,而是世人沒有將她們放在眼裡。那她們也生來就該被殺死嗎?
姜去寒神色淡然地翻過一頁書,她當初殺了父親,不止是為柴昇陽,也是為了自己素未謀面的兩個姐姐。
還有自己。
她不喜歡被人掌控。
姜增辛從馬車外探進頭,她問姜去寒,「師母,昇陽姐姐讓我問你,接下來我們往哪裡去?」
昨日夜裡,姜去寒終於鬆口,同意收她為徒。
馬車停在了京城外的岔道口。
往前是去西邊,往後是去東邊,左右各是南邊和北邊。
姜去寒掀起馬車車簾,心中猶豫不決之際,抓起一張隨手寫的廢稿,「不如就讓風來決定。」
廢稿在空中打了個轉兒,飄到了其中一條小路上。
姜增辛大叫,「是南邊!」
柴昇陽掉轉馬車方向,瀟灑笑道: 「聽說南邊山好水好,只是山嵐瘴氣頗多,正好需要你們兩個神醫前去。」
伴隨著姜增辛的一聲驚呼,馬蹄噠噠噠地響了起來,向著南邊駛去。
途中姜增辛好奇地問,「師母,你為什麼拒絕長公主給你的職位,做官威風凜凜的不好嗎?」
話音剛落,就被書拍了一下頭。
姜去寒板著臉輕聲訓斥:「你呀,跟你說了多少次,魚肉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要是當官了,又哪裡來時間研究醫術?」
姜增辛有些委屈,臉皺成一團,「可是……長公主殿下給你的是太醫令,昇陽姐姐說是專門給人治病的官兒。」
姜去寒道:「我若是成為太醫令,受身份尊卑之限,又能醫治幾個病人?尋常百姓又有幾個人敢找我看病?長期下來,我的醫術反倒會退步。」
原來如此,姜增辛恍然大悟,她吐了吐舌頭,有些許慚愧道:「徒兒聽從師母教誨。」
這邊姜去寒做個游醫,打算南下去尋覓新的疾病,那邊皇城中,定安長公主成功登基為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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