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謝壁他或許是故意變得這麼紈絝的。」
王熙鳳怔了怔,見得多了,便覺得一切都不奇怪了。
「那……那他這傷不是白受了?」
「啊。」馬文才沒忍住笑了一下,「或許是吧,但是這不是也是幫了他嗎,他惹出這樣的事情,山長肯定是要寫信到謝家的,到時候大家就都知道他在書院裡胡鬧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是會讓他的娘親過得更難嗎?」
王熙鳳還是不太理解。
既然他想要自己和母親的日子過得舒坦些,那不是應該好好表現讓家中的人對他們另眼相看嗎?
馬文才皺眉,「那就說明他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我想或許是他母親讓他這麼做的。」
「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側室,家中還有一個夫人。」
「如果他表現得太過於聰慧,只怕他娘親更不好過,我想這些後宅之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但是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畢竟我從小是沒有這樣的顧慮的。」
馬文才他爹對他雖然十分苛刻,但是卻愛著他的娘。
雖然娘親死後,他又找了其他的女人,但是每次都只有一個,至少這避免了讓自己陷入那種後宅的紛爭。
更重要的是,他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
這其實也是馬文才敢跟他爹叫板的資本。
想到王熙鳳現在的處境,馬文才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可憐的人,心中便十分不安。
他看著王熙鳳說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讓你有這些煩惱。」
王熙鳳勾唇笑笑,並沒有把自己心中的不安表現出來,她現在唯一讓自己舒坦些的法子就是不要去想以後,就現在,保持現在的這個樣子,那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那相公,你打算如何幫他?」
他那麼信誓旦旦地去找人家,想來應該是已經有了什麼比較好的辦法了吧。
誰知馬文才卻道:「我還沒想好,但是我覺得我以前的日子都過得太壓抑了,我自己也是,我身邊的人也是,我們都困在了一個怪圈。」
他想了想,像是糾結了一下,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包括梁山伯與祝英台也是一樣,他們已經足夠勇敢,但是他們卻也沒有找到好的方式脫離困境,我就想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無法反抗。」
「我想幫助謝壁,也是我曾經看到的你的反抗,也是我想之後要對我父親做出的反抗。」
馬文才說著自己都笑了,
「我的話似乎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總之,我現在想要這麼做,以後也想做一個不被束縛的人。」
王熙鳳如何不懂,正如他所說,自己是反抗過一次的人。
有時候真要經歷過一次才會知道怎麼做。
祝英台和梁山伯的結局是他們反抗的結果,自己的結局也是自己反抗的結果。
或許不一定能得到一個好的結局。
想到梁祝故事的最後,王熙鳳想,祝英台跳入梁山伯墓的時候她應當也是快樂的,是不後悔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王熙鳳在馬文才面前表現得遠沒有她自己心裡想得那麼灑脫。
他怕馬文才會向一匹野馬,脫了韁就回不來了。
「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你做什麼之前一定要考慮考慮自己的能力,一切以生命健康作為底線,你要記得,我還在你的身後在陪著你,等著你,你不能拋下我而去。」
王熙鳳說得很認真,一雙澄澈的眼睛就那麼望著馬文才,讓馬文才愣了好半晌。
「王公子,馬公子,你們怎麼在這兒呢?你們快去看看吧,咱們昨天忙活了一天的成果,大家一起弄,不過兩個時辰就弄好了,下午就可以直接正式開工了。」一個同窗看到馬文才兩人,熱情地打招呼。
王熙鳳下意識露出知禮的笑容,說道:「是嗎,我們馬上就去看看。」
說完她衝著馬文才使了一個眼色,馬文才連忙跟上,而後輕聲道:「我答應你。」
雖然他說得小聲,但是王熙鳳還是聽清楚了,也明白他說的答應什麼。
王熙鳳笑著點了點頭,有馬文才的這句話就夠了。
兩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只要心裡一直有對方,那就行了。
很快,他們來到小院,院裡昨天被毀壞的木材早已經被清理了,現在堆在院子裡碼得整整齊齊的一堆木材都是大家今日才準備好的。
王熙鳳怔了怔,雖然自己沒參與,但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
「王公子,你來了,聽說你感染了風寒可好些了。」白鶴湊到王熙鳳的身邊。
王熙鳳瞪了馬文才一眼,回答道:「好多了,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