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姜權宇明白過來,回過頭看溫時熙,問道:「剛剛的音樂會, 唐敘提到我了?」
姜權宇問著, 眼中不解幾乎漫出眼眶:「他說什麼了?但我和他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
更何況最近一段時間, 姜權宇忙著樂園和溫時熙的事, 除了唐敘昨天發來的信息, 兩人根本連聯繫也沒有。
溫時熙實在不想聊了, 輕揚著頭,聲音清冷透涼:「姜權宇,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我現在真的沒時間、也沒有興趣去好奇你和唐敘之間的關係。那是哥哥自己的問題不是嗎, 我現在只想彈好我的琴,做我喜歡的事情。」
姜權宇牢牢握著溫時熙的手,眸中閃過一道不耐:「那你現在又在生什麼氣?」
溫時熙:「我沒有生氣。」
薄雲遮住月色, 陰影覆蓋上整片城市。
一片僵持里,姜權宇幾番不解,終於開口。
「是啊。」
姜權宇一張臉在深夜裡晦暗,聲音莫名沙啞,只如一道靜候的颶風,盤旋在海岸邊緣。
他一字一頓道:「溫時熙明明說著已經不愛哥哥了,卻還因為這種事生氣,這不合理,對吧?」
溫時熙聞言,輕輕咬牙。
他真的不想再說下去了,見掙脫不開,一邊後退,另一隻手掰開姜權宇的手指。
「放開,我要回家了。」
姜權宇察覺到力量,手臂用力,拉著溫時熙的手腕抬起,把人拎到眼前。
兩人之間力量的差距,幾乎令溫時熙無法反抗。
靠近間,姜權宇看著溫時熙皺起的眉,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又太兇了。
他微微一頓,剛要鬆開手。
這時,一人快步靠近。
來人一手攥住姜權宇的小臂,幫溫時熙穩住身形,聲音嚴肅道。
「這位先生,能請你放手嗎。」
溫時熙轉頭,看向突然出現的宋南星。
宋南星在後台取了琴,剛剛跑出來,就看見溫時熙被一個alpha纏住,拉著手掙不開。
手腕上的力量交織在一起,溫時熙停在原地,愣了片刻。
遠遠望去,三人站在一處,畫面荒誕又割裂。
姜權宇緩緩斂目,視線睨過宋南星的臉,繼而下沉,望向自己被抓的小臂。
姜權宇向來討厭和別人產生身體接觸,可此時小臂卻被人牢牢握住,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令他不快極了。
蘊含在羊毛大衣下的肌肉與力量,因從沒被人這樣挑釁過,變得蓄勢待發。
一陣寒風中,姜權宇薄唇微動。
「鬆開,別碰我。」
隨著他的話,宋南星感覺到一股壓迫力,隱藏在本能中的恐懼漸漸浮出。
姜權宇如同深淵一般的狹長雙眼中,毀滅蟄伏在深不見底的暗處,醞釀著吞天巨浪。
他見宋南星不動,重複道:「我說,別碰我。」
宋南星喉結上下滾動,忍著這股同屬alpha卻又被牢牢壓制的感覺,緩緩開口,認真答道:「要說放手,也應該是你先放手吧。」
姜權宇雙眼微偏,將眼前一身廉價的年輕人上下看過。
微挑的眼尾處,漸漸露出一抹濃重的寒涼。
今天上午,姜權宇在藝術中心,與溫時熙新加入的交響樂團談了兩個小時。
可對方卻一直在用一副恭順的姿態,反覆試探他的底線。
根據財報部門的整理,整個交響樂團全年的商演收益也不過千萬,對方卻開口和他要兩個億,還希望他能出面為樂團安排跨國演出,甚至還想入駐他的樂園,做一檔常駐節目。
宋南星是交響樂團的下任接班人,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圍在溫時熙身邊。
姜權宇的目光充斥著審視與不解,開口問道:「你沒道理不知道我是誰吧?」
宋南星雙眼微晃,繼而很快道:「……我只知道,學長一直在掙脫你的手。」
宋南星仿佛話裡有話,使得姜權宇的臉難看極了。
不斷地火上澆油,將姜權宇眼底的黑暗燃出一點赤色。
越發翻滾的情緒間,窒息感撲面而來。
兩人身前的溫時熙看看宋南星,又看了看姜權宇,視線最後停踞在姜權宇一片寒意的唇角。
溫時熙知道,姜權宇從小就身處眾人之上,從不會遮掩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生氣的時候。
不過就算姜權宇說了再多氣話,也沒關係。
可如果當姜權宇真的氣急了……他既不會再說話,也不會再給任何人彌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