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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熙第一次如此平靜,聊起七年前的事情。

姜權宇聽到沈初霽的名字,垂下的雙手微微一頓。

很快,他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只是靜靜道:「你不需要做這樣的假設,為我做的事找任何藉口。」

溫時熙:「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去找沈醫生的?」

「不需要問。」姜權宇沉穩道:「除了陳家樂,沒有其他人了。」

映著海風,溫時熙失笑一聲。

「姜權宇,你還是不希望我原諒你嗎?」

一片靜謐間,姜權宇看著溫時熙的發梢,眼底沉滿厚重。

在坦然面前,姜權宇嘗試放下那些自欺欺人的念頭,嗓音輕了些,說道:「其實我明白,這句話沒有任何意義。」

姜權宇在商界浮沉,深諳人性奇怪。

只要心裡願意原諒,不說原諒也會原諒。

但如果心裡不原諒,即使說了原諒,也不一定是真的原諒。

合著飄蕩的風,姜權宇皺起眉,試著一點點,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但溫時熙,因為我們沒有血緣,我……不想和你,變成甚至不及臨時標記,那樣一吹就散的關係。」

愛和恨,他們之間,總要有一樣。

淺聲中,溫時熙沉默,靜靜聽著身後人的聲音。

他感受著來自姜權宇的沉重,思考起沈初霽所說的那些時光。

溫時熙第一次覺得,他和哥哥像徹徹底底的兩種人。

他像散在風裡的草籽,沒有任何心愿和方向,姜權宇卻像一顆不斷生長的樹,用力地紮根在有他的幻影中。

「嗯。」溫時熙靜靜道:「我不會原諒你的。」

他說著,轉過身,看向姜權宇幽深的眼睛:「不過我還是想謝謝你,謝謝你那天對我說,自由不是輕盈的。」

溫時熙說著,眼底泛著和夜海一樣漂亮的波紋。

「我今天不去維也納,但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想好,我也許還是要走的。只是我覺得,這樣漫無目的的離開,和從前沒有區別,也談不上人生。比起用盡全力逃離你,我想感受身邊的一切,選好方向,定下計劃,再去朝著我想要的目標,找到道路盡頭的自由。」

他不想做《月亮與六便士》里,不顧一切、只知道追逐月亮的思特里克蘭德,那也許和他七年來渡過的每一天,沒有任何區別。

他要像彈奏重音那樣,用盡全力地伸手,渴望,感受自由到來時的重量。

柔光下,花園像夢幻森林中的場景。

姜權宇看著訴說自由的溫時熙,好像一眼望到眼前人年幼時,那副明明一臉稚嫩,卻總是很認真的樣子。

看著這樣的溫時熙,迴蕩在身體裡的每一道鮮明心跳,他的每一個間隔、每一個節拍,都像是為了溫時熙而跳動的。

溫時熙說完自己花了一天想好的正式決定,見姜權宇不說話,微微皺起眉。

「姜權宇,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程軒聽完,還誇我好像突然長大了。」

聽到程軒,姜權宇原本沁滿溫柔的臉冷了冷。

「他有什麼資格說你長大了?」姜權宇皺眉:「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有資格這麼說。」

「你沒有。」溫時熙聲音穩極了:「程軒是我學長,姜先生是我什麼人?」

姜權宇聞言,雙唇微張,定在原地。

一時間,深色虹膜反射,是溫時熙微微傾斜的臉。

姜權宇聲音沉穩,帶上一點無可奈何:「所以你不走,除了你對維也納沒興趣以外,還為了特意留下惹我生氣?」

「你剛剛一直在問我,為什麼沒有去維也納。」溫時熙道:「可我不明白,你既然不想讓我走,為什麼要一直問我這個問題?」

溫時熙說著,薄唇淺淺開合,問道:「你是很想聽到我說,我是為了你才留下的嗎?」

姜權宇微微怔住,片刻後,他答:「就算你真的這樣說,我也知道你說的是假話。」

溫時熙吹著海風,舒服地眯了眯眼,淡淡道:「是麼……」

在聽過沈初霽的所有話後,溫時熙想了很久,不想被大海淹死。

他口吻,緩慢道:「可我的確是,不想讓你一個人。」

一時間,聲音越過真假的邊緣,落入心底深處。

姜權宇雙唇輕動,手微微攥起。

漂亮的串燈下,溫時熙視線游弋,停在姜權宇輕輕咬牙的臉頰。

片刻後,溫時熙:「……你不是知道是假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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