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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延深呼吸,將這些瘋了般的念頭甩到腦後,仔細去看俞明玉的臉。

對方胸口以下的地方似乎中彈了,極危險的位置,再往上一點就能傷及心臟,如果不快點搶救的話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他還不想自己老闆不明不白地死在這種地方。

正想著,凶獸忽然起身,將俞明玉拱到他面前,甚至用牙替他咬緊了身上已經被鮮血浸染的西裝外套後,便轉身一瘸一拐地往教堂深處走。

沒人出聲,易延放下槍,怔怔地看著它消失在漫天焦風與血氣中。

布塔沙這一個晚上極不太平,衝突區時隔兩年再次發生暴動,恐怖分子湧入大街小巷之中,劫持了不少來參加拍賣會的富豪,槍聲比沙地深處的星子還要密集。

但最終還是沒人能洞開伯勞軍工廠的大門,因為他們始終沒能等到這場暴亂的策劃者之一。

俞青涯放了他們鴿子,比美金來得更快的是維和部隊和僱傭兵的鎮壓。

這太好笑了,被放出的富豪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破口大罵,罵拍賣會的安保是肝吸蟲卵,拿了大筆的運營費不干正事。

轉頭又罵恐怖分子的子彈跟他們不帶套時的樣子一模一樣,一通亂射,引來底下幾萬條評論回復。

不過後來發生的種種謝安存都不知道了,持續那麼長時間保持真身的形態讓他差點丟了半條命,在易延趕來的前幾秒里,他甚至是以器官衰竭為代價才勉強支撐住。

甚至連後來如何再變成人,又如何登上回國飛機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

如同一腳踏空時永遠被心悸和失重感折磨那般,謝安存渾渾噩噩,下了飛機後不停地翻看自己與俞明玉最後聯繫時的那幾條簡訊。

——他就應該繼續把俞明玉藏在自己的肚子下面,誰也帶不走,子彈不行,易延也不可以,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可他救不了俞明玉,他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想要俞明玉的心,想要俞明玉的命,卻害得他再也醒不過來。

如果俞明玉真的因為這顆子彈再也睜不開眼睛,他又該怎麼辦?

謝安存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此刻他成了世界上最懂得逃避的膽小鬼,自虐般的設想無數個結局與後果,每一個都讓他瀕臨發瘋。

可是身體上的消耗比他想像中的還大,再不回去找安盈的話他的靈魂可能會永遠困在一隻小狗的身體。

於是半路將回漾園的路程改成了回魍魎山,謝安存蹲在山腳下,哆哆嗦嗦地給易延發消息。

「易助理,我是謝安存,可以告訴我現在俞先生的身體情況怎麼樣了嗎?」

「易助理。」

「易助理。」

「易助理。」

易延一條消息都沒有回。

收件箱和微信界面亂得要命,塞滿了母親羅瀅、父親謝誠和楊啟明的消息,謝安存借用最後一點力氣和信號給他們報平安。

期間不斷地切換界面,看著那個先前一直被他不斷騷擾的金魚頭像發呆,又去看易延的,最後乾脆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一路上忍住的眼淚終於願意痛痛快快地從他身體裡離開了,謝安存癟著嘴無聲大哭,將眼淚抹得到處都是。

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要搶走他最珍惜的東西?

口腔被牙齒咬得滿嘴是血,噬咬、再將鐵鏽味兒悉數吞下,機械的動作勾起了那一夜在教堂里不甚清晰的回憶。

謝安存睜開赤紅的眼。

他就應該把俞青涯咬成兩半,下輩子、抑或是下下輩子,即使進了阿鼻地獄他也不會放過俞青涯,世界上所有想讓他和俞明玉分開的人或者東西都應該去死。

比格說得沒錯,謝安存就是一顆毒蘑菇,一隻天生就為遵循欲望而生的魅魔要如何偽裝成和正常人一樣光鮮亮麗?

變態、瘋子,用什麼詞形容都好。

他的人生就像一方天平,在本能和理智中不斷更換籌碼來獲得取捨,俞明玉成了標榜他行為的尺標,此刻這個尺標正在不斷傾斜、傾斜,直到其中一隻托盤「吭」一聲觸地。

「對不起,叔叔。」

金魚頭像的聊天界面上,又多了一條無法回復的消息,然後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

他總喜歡給俞明玉發很多很多消息,想用刷屏讓對方看到,又生怕自己傳遞過去的感情不夠熱烈。

既然沒法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剖開,那就用另外一種方式獻給他愛的人。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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