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謝安存迷濛地睜開眼。
「你多久沒回山里了?」
「快半年了,怎麼了?」
「半年!」比格叫道,「你又不像其他魅魔,連契紋都沒有,還半年不回山里找大姐,你想把自己弄死嗎!」
「回去了又怎麼樣,找不到結引的人,靠大姐的法術也只能再拖延幾個月而已,最後的結局都一樣。」謝安存用手臂蓋住眼。
他姐安盈話說得糙了點,但並沒有說錯,按道理謝安存在這個年紀本該是一隻發育成熟的魅魔了,也早該找到結引的人疏解身體需求才對。
魅魔說難聽點還是精怪,需要依附精氣而生。
也就是說每隻魅魔在成年後都必須找到能結引的人,從對方身上吸取精元,如果長久不能與人結引,最後就會像一株沒有水澆灌的花草一般衰敗而死。
即使不是普通人,也能按照凡間的規則結婚,但魅魔性本淫,結婚對象或許和結引人是同一個人,又或許不是,甚至能同時保持多段混亂的關係。
而像他長姐那樣,能找到一個願意接受真相的丈夫充當結引人已經是極稀有的例子。
謝安存不喜歡那種淫亂的氛圍,所以不愛回山,但他的身體又在警告他,如果再不和人結引就要出問題了。
比格像是感受到了主人低落的情緒,扇扇翅膀坐到他臉頰邊,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
「安存,你這段時間必須要找人結引了,不然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如果不是俞......換個人也好,畢竟結引又不是結締婚姻關係,你要是真的那麼喜歡俞明玉,等把身體養好了再追他也不遲啊。」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謝安存哪根神經,他挪開手,眼神有些兇狠地望過來。
「不行!不是他就不行。」
「那你想怎麼樣!」比格也喊,「結引後至少一年內都要靠對方的精元活,連離得遠了都不行,相當於你給自己套了根鏈子送給別人,現在連靠近俞明玉都沒辦法做到,怎麼拿他的精元?」
「......」
謝安存又把手臂挪了回去,他閉上眼輕輕喘了一口氣。
下腹冷得厲害,像幾根冰錐鑿進他的血肉里,連意淫心上人都緩解不了了。這個時候,他反倒無比渴望俞明玉身上那股香根草的淡淡香氣來。
不是俞明玉就不行,謝安存咬著嘴唇想,他只想身上有和俞明玉有關的契紋。
要怎麼樣才可以得到俞明玉?
「......你讓我想想,總會有辦法的。」謝安存最後悶悶道。
第5章
因為這場下不停的雨,羅瀅本打算只住兩三天的計劃又延後了。
她鐵了心要泡到碧水榭的露天溫泉,讓謝安存時刻關注天氣預報,每日和幾家太太搓麻將搓得手指快要起火才回來。
俞明玉也不介意這些,晚上仍舊會在主公館開宴,只是自己出現得少了,謝安存想見他一面都難。
這幾天謝安存感覺自己的身體體溫越來越高,半夜常常起低燒,人看上去消瘦不少,把比格急得團團轉,系了個小包袱就要回山找安盈。
羅瀅也擔憂,叫了好幾個醫生過來看,但都看不出什麼名堂,最多只能開個清熱降火的藥給他吃。
謝安存也不能跟羅瀅說這是因為他找不到上床對象才這樣的,硬生生忍了兩天。
腦子裡一團漿糊,處理不了工作,也畫不了設計稿。
謝安存心情欠佳,等雨停了以後準備出門透透氣。
整個碧水榭的風格都偏歐式,主設計師是國內頂頂有名的工作室。
這座仿蘭特莊園的義大利古典園林剛開放時,俞明玉被幾家酸報罵得不輕。
酸報批鬥他大肆鋪張奢靡之風——有這個閒錢建莊園不如把錢捐給市政府,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們竟然沒在莊園開放時被主人家邀請。
碧水榭有四座主公館和零零散散一些用作娛樂的小樓,羅瀅念念不忘的露天溫泉、泳池、馬場都在後園。
謝安存一個人慢慢地把整個莊園走遍,等體力透支後才停下來。
莊園內的綠植做得很好,馬場和球場上的草坪都是一根根實打實種出來的,再往大路上走,人眼就只看得見蓊鬱的常青樹。
雨水將枝葉和泥土的氣味帶了出來,沁涼舒爽,謝安存幾次深呼吸,感覺肺里火熱的濁氣被排空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