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嗎?約阿希姆感覺利安德簡直就是和他的雌父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就像一條……狼狗。
這個比喻讓約阿希姆忍不住勾起個笑,「那見到你有現如今的成就,你的雌父應該會很高興。」
利安德定定地看了約阿希姆一眼,也溫和又羞赧地低頭笑起來。沒一會又忍不住試探著問:「所以,洛朗,你其實是一名翻譯家嗎?」
「翻譯家·?」約阿希姆搖了搖頭,「我何德何能稱得上大家,無非是有些語言上的愛好罷了。」
「可是,你的這些書里,最少也有近二十類不同種族的文字,」利安德,「所以你至少精通二十門語言?」
「怎麼可能,」約阿希姆擺擺手,「買了看著玩而已,你要問裡面寫了什麼,我根本一個字都看不懂。」
利安德眨了下眼,面部表情明明白白地陳述著他認為雄子是在謙虛,而約阿希姆竟然也朝他眨了下眼,一副『具體是什麼情況,你猜?』的模樣。
漸漸的,雌蟲的臉更紅了,他一口氣喝乾淨瓶中的水,站起身,「我休息好了,繼續吧。」
約阿希姆拍了拍手,剩下的書他擺滿了四個紙箱,還有幾本他直接抱在了懷裡,「你慢慢拿,有點重。」
「沒事。」利安德再次將兩個紙箱壘起,乾脆利落地扛到了肩頭,可就在這時,他白色工裝背心的纖維卻承受不住擴張的胸圍,側縫線在腋下裂開細小的豁口,發出非常輕微的布帛撕裂聲。
利安德動作停頓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去看是否走光,而約阿希姆動作竟然比他要快上一步,雄蟲站在他的身前,微微彎下腰,泛著涼意的指尖撫上他的背心邊緣,在手臂下方胸肌外側的那點區域的布料上輕輕地按了按。
「稍微有點脫線,沒壞。」見利安德露出窘態,約阿希姆竟然笑得有幾分戲弄的意味,「真不好意思,麻煩上尉來幫忙,竟然還弄壞了上尉的衣服。」
不知道利安德是不是這時候才發現他胸前的異樣,慌慌忙忙地弓起腰,不好意思地迅速背過身,扛著紙箱就大步往樓下走。等到再返回的時候,不顧身上的汗就將上衣套了回去。
約阿希姆笑意更深,等所有箱子全部搬入新工作室的時候,一套嶄新的上衣和長褲已經備在門口,其中還少不了一件新的黑色工字背心。
「這個顏色更適合你。」他將衣服遞給利安德,「辛苦了,裡面有浴室,洗完澡我請你吃飯,放心,一定能讓上尉滿意。」
利安德更羞窘了,一句話不敢多說就進了浴室,等二十分鐘後洗完出來的時候,更是恨不得把上衣領子都立起來,紐扣一直繫到喉結上方。
約阿希姆感覺自己見到了一隻熱氣騰騰的紅色小刺蝟。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刺激利安德,讓蟲上車,然後坐到駕駛位,安靜地開著車,七彎八拐,進入一條細長的小巷子,最終停在了一間門面有些破敗的飯店前。
出乎意料,飯店內部竟然收拾得非常乾淨,裝潢帶著一種家獨有的溫馨感,店主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雌雄,雄主掌勺,雌君傳菜,見到約阿希姆進門,雌蟲驚訝一瞬,然後立刻笑著迎了過來,「阿希姆,你竟然有空過來。」
說話間,他注意到約阿希姆身後的雌蟲,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了一句極為經典的醒世名言:「哦,這可是你第一次帶雌蟲來我們這兒,讓我看看這是哪一隻幸運的小蟲子。」
約阿希姆背對著利安德,滿意地微微勾唇,轉過身介紹道:「他叫利奧。」
事實上,這頓飯稱不上什麼珍饈美味,非常家常的熱系菜色,價格也十分親民,雄蟲炒完菜之後更是直接坐到了約阿希姆和利安德的隔壁桌座位上,以一種審判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利安德,看到對方回視過來,甚至還冷哼一聲表達不爽。
據約阿希姆介紹,老雄蟲才真正是個精通十門語言的翻譯官,熱愛翻譯文學著作,特別是對各種族的風土人情特別感興趣,年輕時候整個星繫到處跑,結果就不小心出了事故,斷了條腿,也喪失了生育能力,但他唯一的雌君仍舊對他不離不棄,兩隻蟲便從剛成年一直相伴至今,步入衰老期之後一時興起開了家飯店,人流量不高不低,但餬口足以。
「是影響我最深的恩師。」約阿希姆這般說道。
聽到這句評價,老雄蟲的面色不由得緩和了一些,但等看向利安德的時候,臉色又變得極差。
他的雌君忍不住揍了他一拳,「行了,阿希姆第一次帶雌蟲來,你還黑著個臉,把蟲嚇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