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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來的一萬大軍?」付邀今詫異地抬起頭,「出門的時候不就點兵三千嗎?」

「屬下也不知少鷹主是從何處借的兵……」小統領汗顏道,「或許只是虛報,想嚇嚇其餘兩位王子。」

不可能是虛報,按陸離的性格,他只會瞞報而不會虛報,指不定他手下的人馬比一萬還要多。

「王妃,馬匹已備好,還請您儘快更衣,」統領從身後摸出一套男性戎裝,「趁亂離營,前去和少鷹主匯合。」

說到這裡他又有些猶豫,因為三王子遞來的密信里只說保護好小王妃,並沒有提及老鷹王的事情……難道就將鷹主這麼拋在這裡?

「倘若可以,一併帶走。」付邀今背著身一邊脫衣服一邊頭也不回地說,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亘古不變的道理,更何況大王子和二王子都想讓鷹王死,那他作為三王子一派就更要讓老鷹王活下去。

礙事的裙子一丟,套上騎兵褲和幹練的勁裝,再將長發高束,雌雄莫辨的面容里偏向男性那方面的特徵便顯露出來,星目薄唇,再加上數月以來的風吹日曬,付邀今比之前黑了足足三個度,就更顯得英姿勃發,戎裝狼皮加身,臉頰上還沾著乾涸的血液,就像個野性十足的異族小將軍。

換完衣服,他一把掀開鷹王的毛毯,要將鷹王往統領背後扛,倏然又想起什麼,湊到鷹王耳邊問:「族徽在何處?」

一隻粗糙的手掌緩緩抬起,用盡全身力氣握住了他的衣袖,付邀今垂眸,就見老鷹王劇烈地大口喘息,每一次都帶著沙啞如鋸子割木般的聲響,他執拗地死盯著付邀今不放,似乎想要問些什麼。

就在這一瞬間,付邀今心領神會,他與老鷹王對視,瞳孔中褪去全部情緒,無悲無喜,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我是鷹神的使者,神從未拒絕圖那,相反,祂對圖那格外垂憐。」

老鷹王聽明白了他話後的含義:每一位有資格繼承鷹王之位的王族血脈都有鷹神賜予的守護神,圖那十歲那年前往鷹之谷,卻沒有得到他的那隻鷹,這並非因為受到了鷹神的厭棄,反而是因為神明格外青睞他,將屬於他的鷹化作人形,在圖那二十歲這一年,鷹使歷盡千辛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助他登上王位。

聽完付邀今的話,老鷹王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屬於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他的王朝已經謝幕,他該退位了。

鷹神的目光已經不會再在他的身上停留,縱使他曾有多少雄心壯志,心中再是不甘,雛鷹羽翼已豐,而他垂垂老矣,再也承擔不起王冕的重量。

那雙總是鋒利敏銳的鷹眸終於在這一刻渾濁起來,老鷹王伏在統領背上劇烈地咳嗽,一直堵住他嗓子的那口痰隨著大量鮮血嘔了出來,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堵塞的呼吸終於順暢起來,但是一直支撐他活下去的那口氣卻肉眼可見地散去了。

鷹神是每一名赤桓族人刻在骨子裡的信仰。付邀今是無信仰者,只是想裝神弄鬼讓老鷹王認為圖那是眾望所歸的下一任鷹主,好把族徽交出來,卻不知道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抽掉了老鷹王挺了一輩子的脊梁骨。

特別是平遙郡主身上的異常還能佐證這一番話,無論是過於平坦的胸,還是偏低沉的嗓音……因為神使本就是沒有性別的,所以她雖為女性才會展現出這麼多男性的特徵。

「在……」那隻年邁蒼老的手鬆開了付邀今的衣袖,顫抖著指向床面。

付邀今立刻掀開墊在床上的毛氈,聽從老鷹王斷斷續續的指揮,終於成功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暗格,眼睛都無法直接看見,只能伸長了胳膊,從縫隙處探手下去一點一點地找。好不容易終於解開了華容道似的密碼,付邀今欣喜地往暗格內部一摸——

「空的?」

付邀今仔仔細細地將暗格里里外外摸了一遍,錯愕轉過身:「裡面是空的。」

小統領已經在鷹王寢帳里耽擱了太長時間,焦急地說:「不行咱們先走吧,王妃,族徽以後再說。」

「可是——」付邀今轉頭看向老鷹王,卻發現對方已經伏在小統領背上,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他這一生戎馬倥傯,率領赤桓鐵騎開疆拓土,名號響徹整片大地,老了雖有遺憾,但也不算蹉跎此生,在史書上留下了屬於他的那頁篇章。

付邀今:「……」

付邀今憤怒地撲過去一把攥住老鷹王衣領:「別死得這麼了無遺憾!起來,你的族徽被偷了你都不知道?」

小統領都快哭了,「王妃,快走吧,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在他的再三勸阻下,付邀今終於忍住沒有鞭屍,警惕地遮住臉摸黑溜出帳外,跟在小統領身後,裝作是二王子鄂多麾下的人,在另一名內應的接應下尋到了數匹黑色戰馬,只待再次交戰之時趁亂衝出包圍圈。

「寅時五刻,少鷹主會從王營東南方向薄弱處發起奇襲,」小統領說,「屆時我們就從那道突破口衝出去。」

「靠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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