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不是很信這種封建迷信,但想起鷹谷王族血脈鷹神賜福一事,也沒有反駁:「那怎麼辦?總不能跑到塔格寢帳里一陣亂翻吧?」
鄂多皺眉思索一會,含糊略過了這個問題,「……我再想辦法。」
……
陸離忙得腳不沾地,還得和鄂多這個蜂窩煤虛與委蛇,和他相反的是付邀今,最近這段時間清閒又放鬆,除了晨間雷打不動地跑圈練劍增強體質外沒什麼事情可做,關鍵體質還沒增強,隆冬半夜還是會被凍醒。直到陸離一次偶遇他國匠人,花重金讓他們給付邀今搭了一個帳內篝火保暖系統,付邀今終於能熱得在氈帳里直搖扇子。
雖然和大王子關係很差,但付邀今卻和他的親妹小公主相處得卻十分融洽,又因付邀今帳里暖和,小公主時常帶著阿姆做的點心來找他玩,再聽點能把人嗓子哭啞的絕種愛情故事。
這些點心付邀今一般只留下一小半,剩餘的都讓婢女轉交給陸離,陸離也不客氣,吃得一乾二淨,碟子也不洗,原封不動地退回來,有一次還塞了封信在裡面。
付邀今謹慎地將這沾了油漬的信件飛速藏進袖裡,思考中途有沒有人會看見,又等到侍女們都退下之後才小心地展開,發現上面寫了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有點乾巴了。
之後小公主再來送點心付邀今再沒給陸離分過一口。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再持續幾個月,至少堅持到來年入夏。
萬萬沒想到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剛開春,以為自己身強體壯和這個季節一起煥發第二春的老鷹王不聽勸阻,非要出門遛彎,結果一時不察摔了個大跟頭,把自己又摔回床上去了,而且情況比之前還要更加嚴重。
第36章
事發突然,鷹王倒地不起的時候,三名王子之中只有二王子鄂多一人身處王營,其餘兩位皆在百里之外。
今年的冬季本就格外的漫長,又接連鬧了兩場雪災,遊牧民族土地貧瘠,資源稀缺,常年缺衣少食,冬季更是糧食短缺,族內爆發饑荒,沒東西吃他們就只能仗著武力強能征善戰,騎著馬拿著刀去搶去劫。
概因入冬前赤桓族收了中原不少的『嫁妝』,今年冬他們的鐵騎沒有再踏過長城,而是由大王子貝托領兵去了更西邊的地方,和另一支頻繁入侵騷擾他們牧區的戎族幹了起來。
當然,赤桓也沒放過中原這頭大肥羊,商議決定派三王子圖那領了兵馬去交涉,讓愛囤貨的好鄰居再支援點糧食給他們這個愛囤槍的睦鄰友邦。
老鷹王逞強摔倒,磕到後腦勺當場昏迷,付邀今得知此事的瞬間就意識到大事不妙。距圖那率兵赴中原邊塞城池征糧才過去二十天,從兩國邊境到赤桓王營單程少說要十五日,而且他手下的兵馬數量少,主要是給他討糧壯個聲勢,不是真去打架的。
可大王子的軍隊返回卻只要五日,若是日夜兼程,時長更是再減半,且都是跟隨他多年的精兵強將。
至於二王子鄂多,人雖然就在王營,手中卻沒有軍隊,只有一支護衛隊,再加上直屬於老鷹王的親兵衛,若是大軍壓境能勉強打點配合苟延殘喘。
整個冬季貝托都處於一種一點就炸的暴躁狀態下,因為覺察到事態走向並不如他期望中的那般發展,一切都和上輩子相去甚遠,失控感令他脾氣愈發的差,就連一直尊敬有加的老師再提起建議也被他再三呵斥,終是失望地不再多言。
如果老鷹王三日內醒不過來,付邀今直覺貝托一定會反,先前這人就早想動作,被內部、外部各方力量壓回去幾次,目前再聽聞老鷹王大限將至,鄂多又是唯一陪在身旁的兒子,他肯定忍不下去。班師回營途中若是察覺有異樣,就直接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攻進王營。
鄂多也是這樣猜測的,但他想的比付邀今還要深一層,他並不想讓老鷹王再活下去了,概因這段時間圖那勢力膨脹的速度太快,他敏銳地感受到了威脅。
之前他費盡心機送錢送人暗中籠絡其餘氏族,希望他們擁戴自己成為下一任鷹王,但只是短短數月過去,這些原本傾向於他的氏族裡有近一半態度變得曖昧起來,他們開始觀望三王子這支新起的實力。鄂多不明白,圖那一個血統不純又未得到鷹神承認的雜種,這些氏族是瘋了嗎,竟然認為他有繼承大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