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停頓了一下,勾起個壞笑,「還說看出了我喜歡中原和親來的公主,承諾待他成為鷹王之後,就將平遙郡主許配給我,讓我來收繼你為妾室。」
「你怎麼回答的?」
「當然是感恩戴德地答應了,願為二哥效犬馬之勞。」
付邀今點點頭,覺得這個答案非常符合圖那二缺的形象,陸離演傻子果然有一手。
「我的事可都辦好了,那你呢?付邀今。」陸離仍舊側躺在床上,睜開眼,用手撐起下巴,嘴角噙著一抹笑,「你的條件,到底想好沒有?」
付邀今冷若冰霜地說:「沒想好,先欠著。」
「沒勁。」陸離咕蛹著翻了個身,也沒有要下床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夜宿於此。付邀今從後方推了他一下:「回去睡,現在我的婢女每晚一定會來看我一眼,生怕我再不小心失手打翻燭台,若是發現你在這就不好了。」
陸離不可置信地轉身看向他:「付邀今,你前天還勾引我來著,死活扒著我的手要我摸你,現在床都不讓躺了,翻臉不認人!」
付邀今臉頰上不自禁浮現一抹緋紅,他並不是一個能在情愛中遊刃有餘的人,當時會做出那麼大膽的引誘行為也是氣氛烘托到了那裡,他不願在陸離面前表現得太過被動。
兩人你來我往地交鋒,一切水到渠成,但現在定點被陸離拿出來品鑑,還添油加醋故意抹黑他的行為,付邀今的心臟就有點受不了,氣急敗壞道:「真想跟你調換身份,你來當這和親公主,我來做三王子爭權奪位。」
「好呀好呀。」陸離喜上眉梢,巴不得現在就和付邀今互換皮囊來穿。他轉過身,伸手搭在付邀今腰間,掐起嗓音尖聲細氣道:「官人~奴伺候您歇息吧……」
「……」
「有話好好說,你拿刀做什麼!」
……
冬狩營地起火的事情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老鷹王的耳中,等到狩獵祭典結束班師回營,付邀今一口氣還沒歇著就被召進鷹王的帳里,於是又將前些天編的瞎話又完完本本給鷹王複述了一遍。
付邀今曾想過要不要將真實情況告知鷹王,表現出他和老鷹王一條心,以此來獲得鷹王的信任。或許日後鷹王會交付他一些權柄,想要利用他女子的身份來完成一些明面上男人無法完成的事,這樣付邀今行事會自由很多,也就更容易幫助三王子圖那成事。
站在老鷹王的立場上,也是希望他在位期間三名兒子能相處融洽或是互相制衡,要斗也等他死了再斗。至於誰能贏……三個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感覺鷹王若是身體健康些估摸著也想全殺了,再生小的,沒有任何偏向性,所以他們的利益沒有衝突,確實可以合作。
但平遙郡主的身份太敏感,年輕漂亮,又是中原人,勾得老鷹王的兩個兒子都魂不守舍,若是再加上一個有野心有腦子,想要染指權力與地位,老鷹王估計都睡不著覺,第一個容不得的就是他。
畢竟王位傳給哪個兒子至少都是他的兒子,但萬一被一個中原來的女人掌握了實權,百年後赤桓族指不定就降了中原。
「說起來,妾陪嫁里有一本醫書,是從皇宮中的一名老太醫手裡得來的,」付邀今倏然轉移話題,他放下茶杯,「裡面記載了許多固本培元、益壽延年的針灸之法,妾看不懂,或許可以讓曾為醫女的夏姆瑪試一試,為鷹主保養身體。」
從氈帳里仍舊悶熱的溫度來看,這麼多天過去,老鷹王的身體仍未有所好轉,沉疴難愈,可以推斷出赤桓族醫對他的病症根本束手無策。
老鷹王似乎有些嫌棄地搖搖頭,「你們中原的針灸之術,無甚大用。」
「試一試,又不礙事。」付邀今誘騙道,溫聲細語,「最希望鷹主好起來的人,非三王子莫屬了。」
老鷹王瞥他一眼:「你倒是屬意他。」
付邀今面不改色:「妾只是想活命罷了。」
「……」
……
當天晚上,陸離再一次熟門熟路溜進付邀今氈帳的時候,就見他坐在案幾前,正對著燭台手握毛筆埋頭寫著些什麼。
陸離好奇地湊過去,就見付邀今正在絞盡腦汁現編一本醫書,各種穴位圖都是臨時趕製的。
聽完付邀今的打算,陸離抽了抽嘴角:「你這是想讓我媽直接把老鷹王扎偏癱是吧?」
「我也是懂一點醫術的,」付邀今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這些都是正兒八經的醫學內容。」
陸離皺緊眉頭,看不太明白,唯一得出的答案就是:「……字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