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邀今隨著其餘王族妻妾一同起身,抬眸先看了眼被醉醺醺的老首領抓著手腕不放的圖那,再一側眸,就對上了大王子貝托勢在必得的淫邪目光。
「……」付邀今很是糟心地斂了眸,眼睛髒了。
他想做什麼?為什麼這麼自信?
付邀今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一夜過去,直到隔天日上三竿都是風平浪靜。
老鷹王把三王子圖那推出來這件事竟然沒有引起一絲波瀾,大王子既沒去老鷹王帳里憤然打鬧,也沒有找理由再給圖那一頓鞭刑,他那邊簡直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悄無聲息。
然而越是安靜就越是詭異,付邀今想要提醒圖那千萬小心,但整日下來圖那都不在家,說是昨夜被老首領留在帳里細細叮囑,就沒把他放回來過。
付邀今這邊受老鷹王特許冬狩隨行,要準備行囊,竟然一直沒找到見面的機會,等再次看到圖那的時候,都已經是冬狩大典的當天。
赤桓族不愧以鷹為圖騰,以鷹神為信仰,每名參與狩獵的勇士臉上、身上都畫了鷹神圖騰的彩繪,頭頂佩戴羽毛,胸前懸掛獸牙鏈。整齊排列的狩獵隊伍上空,滿是盤旋的鷹隼,皆是由族人馴養的獵鷹。
大王子貝托和二王子鄂多騎著馬,候在整條隊伍的最前端。貝托向來以勇猛善戰示人,光裸上臂肌肉虬結,身上抹了油,也畫滿花花綠綠的圖騰彩繪;鄂多相較而言喜靜,穿著整齊的絨襖獵裝,背長弓配彎刀。
但二人無一例外肩頭立著鷹神賜予他們的雄鷹,這是他們高貴的王族血脈象徵,兩頭鷹都是器宇軒昂眼神鋒利,被餵養得膘肥體壯。
草原上溫差大,朝陽初升時還有些冷,付邀今披著厚厚的絨裘,戴上了兜帽,灰兔毛圍脖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漆黑又明亮的眼在外面。他撫了撫身下因為人群太擁擠有些躁動不安的白馬照夜,抬起頭,尋找圖那的身影。
忽然一陣馬蹄聲靠近,付邀今心有所感地轉過頭,就見同樣盛裝打扮過的圖那騎在馬上,牽著獵犬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小塔姆。」
付邀今目光落在他眉心和眼角的赤色火雲紋上,額飾是太陽冠,頸部戴著鑲有紅寶石的金項圈,胸膛、腰腹和後背繪有金白紅三色的鷹神圖騰,手腕到肘部繫著皮革防護斷指手套。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竟在胸口兩側穿了環,中間佩戴一條細長璀璨的金鍊,隨著馬蹄起落輕微搖晃,反射著明亮的金屬色澤。
這是只有部族裡最年輕、最驍勇、最俊美的戰士,在重大場合才會佩戴的裝飾品。
可付邀今並不知道赤桓族的這一習俗,他視線震驚地落在那兩處,又錯愕地抬頭對上圖那的藍瞳,然後再次控制不住地向下。
作者有話說:
01:我……(瘋狂搓臉
第31章
後續圖那具體都同他說了什麼,付邀今都有點記不起來,他被那條該死的金鍊搞得非常不在狀態,等到回過神來,圖那已經拍馬跑去了隊伍最前方,而他掌心裡莫名其妙多了一個鏤花鎏刻小袖爐和一副貂絨手套。
正式出發之前還有餞行儀式,奉上牛羊肉給高空盤旋的鷹,年齡最長且德高望重的老首領端著碗在每個部族派出的勇士代表頭頂灑下清水,還有四五個打扮得像巫師的男男女女在旁邊跳大神祈福。
見周圍人都虔誠地低頭祈禱著,付邀今也不好表現得特立獨行,雙手兜在袖子裡靠捧爐取暖,垂下腦袋打起了瞌睡。
等狩獵隊終於禮畢出發,他都睡完了一覺,迷迷糊糊的又想繼續睡。
同行的女眷大多乘坐擋風的馬車,一邊喝茶吃瓜果一邊聊天,只有少數巾幗不讓鬚眉的颯爽女將同男人一樣騎著駿馬,身後也背著長弓利箭,豪情地打賭她們捕到的獵物絕不會比男人們少。
付邀今也被歸屬於巾幗一列,騎在馬上被冷風吹了小半個時辰。就在二王妃馬車經過,對方掀開簾給了他一個白眼之後,他忽然察覺自己陷入了典型的思維誤區。
他平遙可是矜貴嬌弱的中原『公主』啊!為什麼要擱這苦哈哈地騎馬?
想明白的瞬間,付邀今立刻讓隨行的婢女去打聽打聽哪家車廂里還有空位,捎他一個,沒想到過一會目光清澈的婢女回來,竟然把他引到鷹王唯一的公主即大王子親妹的馬車裡。
小公主莫名其妙對他還頗有好感,可能只是單純的喜歡美女,吩咐下人給他奉上茶水點心,還非常努力地嘗試和付邀今搭話。
付邀今不忍冷臉緘默讓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傷心,咽下一塊非常廢牙的肉乾,同她現編了個中原悽美愛情故事,成功把小公主感動得眼淚汪汪,哭得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