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宗霆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這帝位終究要改姓, 到時候也少不了史官辱罵。他若在意這點事,就不會走到今天了。
嘴上,他還是如往常那般糊弄著:「殿下應知成王敗寇的道理。今日若不能狠心搶奪先機,只怕七殿下那裡就要拿著我們的把柄做文章了,若昔年舊事一併都捅出來,陛下震怒之下, 殿下的儲君之位還能不能保住,可就難說了……」
蕭仁光垂下眸子,眼皮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孟家南涼一戰, 是檀趙兩家瞞著他先斬後奏的。但當年那一筆的確斂財不少,為他攏了不少人心, 自嘗到甜頭以後, 他便默許檀趙兩家又拖了宋時文下水,繼續為惡。
反正,作惡的都是底下人,他哪裡能一一管得住。
這次逼宮當也是一樣。
檀宗霆是老狐狸了, 哪裡看不出這草包的心思,藏起眼中的譏諷,躬身淡淡道:「殿下若是狠不下心,便由我來做這個惡人,待他日事成,再請殿下移步出這寢殿吧。」
他說完,丟給貼身伺候的中官一記眼刀,揖手出了門。
劉常侍觸及那目光,不由縮了縮腦殼。
怕是從今日起,寢殿守衛就得加強了。除過彝齋、小書房新益堂,殿下也……不宜再踏出門一步。
……
二月初三,趕在春闈開場前,蕭珩進了一趟宮中。
晨起卯時便出門的,一直到後晌宮門快要落鎖才歸家。他臉色陰沉,對宮中的事情隻字未提,外頭卻隱隱有了風聲,說陛下因不滿七殿下惡意挑事,勃然大怒,命他歸家反省半月。
半個月,算是給檀趙幾家留足了時間。
蕭珩一直板著臉進到後宅,見了明澤,才終於卸下心防,疲憊又溫柔地笑起來。「王妃久等了,父皇已經下達府內禁閉的口諭,明日一早也該派人通知寧國公府,等著好戲登場吧。」
虞明澤關心地多瞧了兩眼,見殿下沒什麼異常,點頭應聲。
次日卯正,東海王府統管後廚採買的人便去了一趟西市。
王府每日飲食裡頭,主子們用的都是自家莊子上送來的新鮮肉菜,下人們的口分則是選了店家長期供應的。
今兒要去的孫家菜店,也做寧國公府的生意。
案板上那點兒事,也沒人會偷聽,消息就穿插在裡頭遞了出去。
虞明月當機立斷,請大嫂崔元真一道去了一趟藏春塢。
國公爺與孟夫人正在後頭園子裡對練過招,聽說兩個兒媳婦過來,連忙擱下兵器,換了身衣裳前往正院。
四人坐下來,三個都是習武的,不習慣身邊時刻有人伺候著,丫鬟們奉了茶便退出去。
虞明月平心靜氣,將東海王府這陣子查到的事情一一挑重點講了,見孟夫人神色越發嚴肅,又善解人意補充道:
「大姐姐說,宋家被檀趙兩家吸納,應當是在南涼一戰之後,那會兒他們已經想法子在洛陽將贓銀倒手了。母親,孟家的事……宋時文應當還是沒有參與的。」
孟夫人氣得攥緊了拳,牙根子裡擠出話來:「呵,即便他沒有謀害外祖父與舅父,這些年不也為虎作倀,不知害去多少邊城百姓和將士性命。」
她恨不得提槍登門,親手了結了宋時文。
虞明月低聲:「母親別急。七殿下早就尋到人證物證,已秘密呈稟給陛下了。」
聯想到這兩日朝中的流言,國公爺很快反應過來:「這是要引蛇出洞?」
虞明月點頭:「還請父親與崔將軍配合演一出,等他們露出馬腳,再行善後。」
這也是今日為何要叫崔元真一道來聽。
她是崔家長女,與謝長簡大吵一架,憤憤之下回了趟娘家,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的。
至於宮中,想必殿下與大姐姐已經有了安排。
……
二月初九,春闈開考當日。
諸府衙為禮部讓道主持這場會試。今年的主考官有四人,以進士出身的大學士榮侍郎為首,主持這項全大晉舉子們矚目的禮闈。
同秋闈一樣,春闈也分為三場試,分別是二月初九、十二日和十五日。舉子們需要在號舍內完成四書文、五經文、次場考論、以及詔誥表等公家奏文。
虞明澈今日也要參加春闈。
隔壁東院的這回倒是沒再鬧出什麼動靜。先前,明璋背後搞小動作毀了大房姻緣,被四太太當個甩手掌柜,甩到了四老爺和老太太跟前。四老爺到底沒忍住,給了明璋一巴掌,要他滾回書院去了。
至於老太太,也不知人老糊塗了還是如何,竟想借著這檔子事,親自給明瑾和明澈兩個孫兒挑新婦。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2_b/bjZOA.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