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才分了家,重任自然落到了大太太頭上。
於是,這一整夜,大太太和明月都在頻頻的哈欠聲中度過。就連那點晶瑩的淚花,也全是困出來的。
卯時初,大太太為明月戴上最後的翠羽頭冠,又一一收了諸位親長的添妝禮,把盞對飲一二。
虞明澤昨夜就回了家。
她仔細想了數日,還是決定給妹妹的添妝禮送最有用的金銀。
整整一箱沉甸甸的金錁子銀錁子帶去國公府,是救急也好,吃喝也罷,總歸能給妹妹添一份底氣。
辰時一刻,明月便要由哥哥背著上花轎了。
出外求學一年,虞明澈長高了不少,已經能將妹妹穩穩噹噹背出門去。
送入喜轎那一刻,明澈忽然生出萬分不舍,不願放妹妹去嫁人為妻了。
明月隔著一柄喜扇,輕輕點了點明澈的額角:「二哥哥,秋闈之後,我還想吃崔婆婆家的旋炒銀杏。」
虞明澈哽咽著,將妹妹安置入轎中。
「好,還有糖炒栗子,二哥哥都牢牢記著呢。」
……
寧國公府內,大擺喜宴迎賓。
前頭再如何喧鬧吵嚷,灌酒嬉笑,卻是不用新婦再操心了。
虞明月餓了一整日,這會兒只想尋一些吃食。
有咬金在外頭看門,漱玉幫她先摘了大冠,那東西太沉,壓得人脖子生疼。
主僕倆尋了一圈,喜房裡頭竟只有一壺茶水。
實在餓的兩眼發綠,明月索性盯上了床榻。
時人有坐床撒帳的習俗。乃是新人成婚夜前,由多子多福的「全福人」往婚床上拋灑棗子、花生、桂圓之類,以祈福辟邪的禮儀。
這會子也顧不得什麼禮了,她盤腿往榻上一坐,撿一把花生棗子就吃起來。
謝西樓佯裝醉酒,提早歸來。
一進門就瞧見明月剝花生殼剝的正歡快。
他挑眉衝著漱玉擺了擺手,行至榻前,俯身撐在帳架兩側,將明月圈在方寸之間,笑道:「我還當哪個山匪頭子闖了喜房,原來,竟是咱們二奶奶。」
虞明月繃著身子回眸,瞧見是謝西樓,又聞到一股濃郁的酒味兒。試探問:「二爺喝醉了?」
謝西樓垂眸笑起來,順著她的意:「嗯。」
明月聞言,暗自舒了一口氣。
醉了就好。
喝醉酒的男人,都不行。
第23章
一對兒喜燭燃爆燈花, 為這滿室的靜謐徒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床帳方寸之地,實在逼仄,即便刻意移開視線, 似乎也免不了感受到二爺的呼吸和心跳。
虞明月下意識往後傾了傾身。
隨即,那餓癟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唱起了抗議歌。
「咕——咕咕咕——」
「咕咕————」
謝西樓終於沒法裝醉,彎著腰輕笑了好一會兒。
見明月眼刀子瞪過來, 才連忙溫柔找補:「咱們二奶奶勞苦一整日,定然是餓著了。我已經叫決明先去廚房取菜了, 國公府的灶房娘子中,也有一位北地過來的, 且嘗嘗合不合你口味。」
他一邊說, 一邊自然而然伸出手,牽著明月挪到床邊,又蹲身幫她穿好鞋子,一同往外間去坐。
這行雲流水的一套實在太過熟練,宛若老手。
可明月心裡頭明鏡似的。二爺拉著她的手,沒幾秒就緊張到要冒汗了, 連同耳朵尖兒和後脖頸,也已經泛起了一層紅暈。
……這怕是個比她還要白紙的小學雞。
她借著喜扇掩唇輕笑,才一落座, 外頭叩門聲響,是決明拎著五層的大食盒回來了。
大婚當日, 新婦「不食少飲」乃是老規矩。
怕外頭那起子長舌的瞧見, 決明一路都賊眉鼠眼的,順牆根底下速速溜回來。
今夜夜宵以清河的下酒十五盞為主。
主菜是螃蟹釀棖,鴛鴦炸肚,另有炙炊餅臠骨、肚胘、潤兔小三樣做插食。除此之外, 飯後還給備了一碟子番葡萄、大金橘和榆柑拼盤。
虞明月肚裡的饞蟲被勾出來,眼巴巴瞧著滿桌佳肴,十分敷衍地客氣相邀兩句,就大快朵頤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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