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說完,四人一陣此起彼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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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官運亨通,則情路坎坷。
謝庭鈺扶額唉聲嘆氣。
與棠驚雨好不容易能有一陣安穩平和互談風月的時段,結果這邊要防著蘇崇文,那邊要看著嚴飛凝,哪哪都不省心。
抬眸一看,棠驚雨正坐在窗邊的圈椅上,仔細檢查花几上的花瓶里出現的枯萎枝葉,凝神沉思著哪些需要摘下來,哪些還可以留著。
他在心中慶幸道:得虧是個如此冷淡的性子。
低頭一看請柬,赫然是不久後的嚴飛凝生辰宴。
這是嚴飛凝從西遼回京後第一次過生辰,在聖上的默許下,嚴正卿有將其大操大辦的意思,熱鬧程度堪比去年東宮的冬至宴。
請柬底下還壓著一本厚厚的長長一串的貴客名單,幾乎這玉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寫在這上頭了。
謝庭鈺本以為棠驚雨會婉拒,結果她說:「我答應了要去。」
「什麼?」他驚訝道。
「飛凝不一樣。」
他詫異地盯著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個嚴飛凝,真是手段了得!】
他憤然地合上書冊,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勸說自己她這是難得擁有一個知心好友,難免寬容。
她處理好花瓶里的枝葉,抱著一個紅木箱子走到他旁邊坐下。
這是一個特製的紅木箱,一打開,裡頭摺疊的木架子就會一層層展開,清晰明了地展示裡頭存放的東西。
她打開箱子,裡面放著的都是她在山裡玩的時候,撿來的各種玉石水晶碎塊。
「我想著用這些石頭給她做一個生辰禮,比如手串或是項鍊之類的,你覺得怎麼樣?」她滿眼期待地看向他。
謝庭鈺倏地站起來,大喊:「不可以!」
她存放在紅木箱裡的那些個玉石水晶碎片,有一半都是他專門找人收過來,根據當時前往的高山谷地溪流可能會出現的玉石水晶,而吩咐章平洲提前一一埋好,就等著她去挖的。
平日裡她對這些石頭都寶貝成什麼樣了,每次拿出來看都是滿眼的笑意。
如今卻要拿它們來送人。
他不同意!
她仰頭看他,疑惑道:「為什麼?」
他坐下,說:「你還問我為什麼?我還想問你為什麼呢!你有好東西,每回想到的都是嚴飛凝。上回是披風,這回又是石頭。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
「可是這些都是小石頭。你那多寶閣里,隨便一件都可以抵上這裡一箱了。」
「那她呢!你知不知道累積三代的嚴家有多富?嚴公位列九卿是什麼地位?如今他父女二人西遼歸京,前去巴結的人又有多少?她家的寶庫怕是有三個多寶閣那般大。我呢?父母在我年少時便雙雙亡故,為了能攢夠進京的路費,我吃過多少苦你知道嗎?我還去涼州平亂三年。你知道涼州的夜有多冷嗎?你知道敵軍的刀砍在身上有多痛嗎?你知道為了攻城藏在地道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是什麼感受嗎?怎麼不見你憐愛憐愛我?」
說著,他甚至眼眶泛紅,一臉心碎的模樣望著她,語氣沉沉地指責道:「棠驚雨,你沒有心!」
話音未落,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她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聽他咳得實在厲害,她只好先將人摟進懷裡,一下一下地輕撫他的後背,語氣儘量溫和地說:「還是先叫王大夫過來看看吧?」
他伸出雙臂攬住她的腰,可憐兮兮地伏靠在她的懷裡,咳嗽漸漸歇下來,啞聲道:「心病。叫來也是被你氣死。」
「……我沒有。」
他又咳了一聲。
她長嘆一聲,如他所願道:「我換一份生辰禮。這些石頭,我先給你做一樣東西,可以嗎?」
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隨後說:「你要給我做什麼?」
「唔……我還沒有想好。」她一邊說著,一邊輕撫他的腰背,「我這幾日好好想想,一定做一個教你滿意的禮物。」
「嗯。」他心滿意足地用手指玩她的髮絲。
「不過,飛凝的生辰禮要怎麼辦?」
「你在多寶閣里仔細挑一件就是了。」
然後,她這一挑,就是一套稀世罕見的古書。
這是前朝大學士張學謙的親筆手稿,距今約有三百年,難得保存如此完整,是墨思書齋的掌柜的費心尋來送他的禮物。
嚴飛凝嗜書如命,要是能送她一份這樣的禮物,定教她欣喜若狂。
「這……」同樣愛書的謝庭鈺滿眼不舍地撫摸這沉澱著久遠時光與歷史的書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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