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那隻作亂的手,拉下來,攏起眉峰盯著她那張漫不經心的臉,不滿道:「棠蕤,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棠垂眸,與他四目相對。「玄之,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
「你要信任我。」
謝庭鈺安靜了兩息,然後緊緊抱著她,臉頰貼著她的心口,呼吸著她胸前芳馥的松沉香香氣,心中惶惶不安,不願答應。
「好。」他最後如是說。
這廂一說完,那廂等候了一陣的曹子寧提醒謝大人該動身了。
待謝庭鈺忙完回到謝府,已經是戌正一刻。
夜色黑沉沉,廣庭雪霏霏。
他闊步走到長廊里,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叫住前方的李達。
不用等家主問話,李達就心中有數地說:「姑娘是天黑前回到府里的,現下正在屋裡,說要畫什麼天涯霜雪圖。」
混沌紛擾的情緒悠悠地安定下來,呼出的白霧團團散在寒風裡。
他故作冷靜地「嗯」了一聲。
還是要親眼看到人才能放心。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先去浴房,而是繞路到岱澤樓,透過半掩著的幽窗,瞧見坐在畫架前的棠驚雨。她對著一幅約六尺長三寸寬的長形宣紙,托著下巴沉思。
他那懸了一天的心,此刻終於穩穩放下。
沒過幾日。
「又要出去?」謝庭鈺驚訝道,「往常也不見你這麼愛玩。如今是怎麼了?」
「往常你會同意我出去?」
「怎麼沒出去過?」
「那些個什麼宴會的不算!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棠驚雨積怨已久地怒瞪他一眼,「全是你逼我去的。」
「棠驚雨,我看你是——」
她定定地看著將要發怒的郎君。
此郎君在她的目光下,頃刻間沉下氣。
謝庭鈺長嘆一聲。「這回又是去哪兒?」
棠:「昭明山。」
謝:「你這是在故意惹我生氣嗎?」
棠眉眼彎彎地看他。「嗯。我就是在故意惹你生氣。」
謝庭鈺深吸一口氣。
【她好猖狂她好猖狂她好猖狂她好猖狂她好猖狂她好猖狂她好猖狂她好猖狂她好猖狂!】
棠驚雨湊前去看他,明知故問:「你生氣呀?」
「沒有。」他輕咳一聲,儘量緩和臉上的寒意,「山中積雪多,你玩兒的時候,小心一些。」
「嗯。有霜夜和蓮生在,不會有事的。」
她本人的確不會有事,但不妨礙有人聞著味兒湊了過來。
「呀——真是巧。」派人打聽到她的行蹤後即刻追上來的蘇崇文如是說。
正在彎腰剪山楂樹枝的棠驚雨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去看從翻身下馬的人。
蓮生和霜夜飛快來到她的身旁。
蘇崇文完全忽視她身邊的二人,神態自然地走到她面前,笑著對她說:「你剪它們做什麼?」
棠驚雨重新低下頭,繼續剪枝。
「玩。」她說。
蘇崇文虛心請教:「是插瓶賞玩?還是點綴糕食羹飲?」
「插瓶。」
「那為何連葉果衰敗的枝條也剪下來?」
「衰敗也是一種美。」
此話一出,蘇崇文見她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情愫。
「那是你的馬?」他揚手指了指栓在樹幹前的一匹高大白馬。
棠驚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瞧我?」蘇崇文笑,「初見時我便同你說過,我自小習馬,什麼樣的馬沒見過。那匹白馬可不簡單。」
棠驚雨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到蘇府小廝牽著的那匹高大棕馬身上。
蘇崇文瞭然,說:「你我再賽一場如何?」
棠驚雨揚起目光看他。
既然又在昭明山,終點就還設在當時的位置。
細碎的雪點紛紛揚揚地落在山林里。
馬蹄紛沓,身姿跳躍。
蘇崇文記得前方有一個既長又寬的塌陷土坑,朗聲提醒道:「當心,前方有塌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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